雪,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天一夜,把暖灣村嚴嚴實實封在潔白裡,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張委任披了大衣,沿著暖灣村村委會對面馬背山山尾的盤山路,緩緩攀登,攀爬到半山腰就累出一身熱汗,停下腳步,折轉身,開啟手機,拍了一張暖灣村全景圖,折轉身繼續向山頂攀登。
張委任翻開筆記本記錄了一下昨天調查的內容,就又翻動著手機——他帶著筆記本把暖灣的山山屲屲跑遍了,看見景色就記錄或者拍下影片——站在“馬背山”,他看到了暖灣村被馬背山分開的兩道溝和馬背山山尾又匯聚在一處的土地“造型”——就是“兩溝連一川”。在這“兩溝連一川”都是一塊連著一塊簸箕型的水平梯田一層一層樓梯一樣,由北朝南“層遞”到山腳下。
暖灣村最高的地勢就在這裡,張委任沒有想到雪裡的暖灣村更加的美麗,就像給少女搽上了粉穿上了婚紗。
這是一幅美麗的農村畫卷,也是美麗祖國的一部分,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雪裡的群山像一個個饅頭,潔白而且安靜,他想起了毛澤東主席的詞《沁園春?雪》,於是就高聲吟誦起來——
一個從小在黃河岸邊長大的人,也很少見過這樣的景色,因為沒有登過這樣的山——特別是在大雪紛飛的時候登上這樣的山。
在第一次登上這裡的感覺,就不同一般,馬背山就像馬的脊樑一樣,就像肥胖健壯的一匹駿馬——他現在已經是騎在馬背上馳騁了,當然是思想上的馳騁了。
山區多山,很多山就有動物的形狀,比如豬頭山、鷹嘴山、虎頭山等等,聽過的多了,而這馬背山栩栩如生,像暖灣村的一座雕塑,千秋不變。
張委任在返回的路上慢慢地行走,他一個人邊走邊唱,這是因為,剛剛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綠色的山、綠色的莊稼、綠色的希望,一起奔到眼底,也一起奔到心頭,就隨口哼起董文華唱過的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就不知不覺地下到山底。
村道上依然寂靜無聲,好像被沉重的雪花壓得喘不過氣了。
村委會辦公室裡的爐火很旺,張委任知道柳風已經來過。
“繼續熬罐罐茶,繼續聊天”,柳風進來把尾巴一樣的寒氣截在門外,迅速地架起茶罐罐。
“兩溝連一川像一個‘寫’在大地上的英文大寫字母‘y’,好地方!”張委任品著茶讚歎。
“你去登山了?”
“看來,那個時候修這些水平梯田花了很大的氣力。”。
上世紀70年代中期,全國上上下下都在大搞農田基本建設,我們暖灣村是“農業學大寨”的省級先進大隊,戰嚴寒鬥酷暑,硬是用人力車、?頭、鐵鍁、土筐,螞蟻搬家似的修成了這些水平地,那時候糧食增產了,確實改變了生活狀況。現在,很多修過這些梯田的人,女的出嫁他鄉男的外出謀生,沒有走出暖灣大隊的人,一部分已經白髮蒼蒼一部分已經謝世。
你說……你說……柳風說的哽哽咽咽斷斷續續、你說……這麼好的土地,怎麼能夠荒蕪了呢?再說,國家在改變耕地條件、保持水土流失中花了很多資金,把山山屲屲的陡坡地全部用機械推得平平展展,結果都長了雜草……
我試想著把這些荒蕪了的土地利用起來,透過流轉承包了,種樹(就是經濟林,比如蘋果樹、花椒樹等)種草(就是飼草,比如紫花苜蓿、燕麥、紅豆草等)種藥材(比如黨生、黃芪、板藍根等),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現在上面就有土地流轉的政策嘛,我們就尋找這樣一個有魄力的人。
“這是走種養結合的好路子”張委任激動得跳起來拍了一下桌子,驚得茶杯也滾到地上摔碎了。
現在啊,柳風繼續說著,不管掙到掙不到錢想外出的都走了,不想外出的人除了“挖坑”“掀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