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爾德和胡碩踏上廣場門前的土坡繞過一段長長的圍牆,就到“暖灣村鑫鑫小賣部”門前。
鑫鑫小賣部坐東面西十多米長,下午的暖陽照射到這裡,比起深秋沒有生火的屋子要暖和許多,因此上,門前聚集了一簇一簇曬著太陽“掀牛九”“諞閒傳”的人。
胡碩心裡很明白,聚集在這裡的人,很多與廣場裡玩紙牌、跳廣場舞的人有著微妙的關係。
有人偷偷的把“鑫鑫小賣部”這裡的人稱為“實權派”,把聚集在廣場玩紙牌、跳舞的人叫做“反對派”,當然就少不了有“中間派”——也叫“兩面派”,混跡在這兩個派別之間的人其中也不乏兩派之間的“傳話人”——也叫做“是非人”,就是把兩方面人的是是非非傳過來傳過去——“戳戳仙”胡碩就是這一類的人。
“兩面派”不是太好當——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對方互相之間把這類人也叫“叛徒”或者“間諜”或者“狗腿子”,會受到兩方面人的“共同”打擊。
在胡碩心裡,自己屬於中間派,要不怎麼能叫“戳戳仙”呢?而“戳戳仙”的真實含義就是搬弄是非破壞團結,當然了,胡碩免不了搞這些活動,而他長期搞這些搬弄是非破壞團結的事情有利也有弊,吃過虧也佔過便宜;有的時候還可以充當兩個派別的“和事佬”而實施來往傳話,知道兩個派別都有些什麼問題、重大不重大、致命不致命。
在胡碩心裡,不是為了顯示他的社會地位,覺得自己在這個村子,或者這些有權有勢、有錢有人、有事有非的人們面前沒有什麼地位,屁都不是,其目的就是給自己和家庭撈點好處,就是低保啊、救濟麵粉啊、扶貧貸款啊、危房改造指標啊什麼的,可以利用兩個派別之間的矛盾或者互相之間的資訊,互相牽制他們,關鍵時刻可以嚇唬他們,這都有著很大的運用價值。
在胡碩心裡,至於村幹部或者社會上的“牛皮人”、有錢人,幹什麼“吃、喝、嫖、賭、搶,坑、蒙、拐、騙、偷”,還有索賄受賂一類的事情,都會裝出一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或者秋風過耳的傻子狀態,讓別人看不出破綻——裝瘋賣傻也需要一定的才能。
在胡碩心裡,那些“破事兒”再有用,肚子餓了也不能當飯吃,身上冷了不能當衣穿,應該準確的說,這是一種命運,這樣做是他個人的命運,一種苦不堪言甚至不可抗拒的命運。
在胡碩心裡,暖灣村裡的這些人們“挖坑”“掀牛”純粹屬於一種消遣、一種娛樂、一種虛度光陰,距離賭博還差十萬八千里;你聽聽,一個“喜兒”一毛錢、“掀”一把兩毛錢,到天黑輸不了兩個元;你再聽聽,“直挖就是三檔一個元,炸彈翻一倍”,一場“坑坑”挖下來輸個四五元。
胡碩這樣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中走進了苟爾德家的大門。
苟爾德可是個當了二十多年村幹部的人,從村文書到村主任再到村支部書記,據他本人吹噓,陪伴了的鄉長書記不計其數,十朝元老也不至於。
進了家門,苟爾德好像請來了上姑舅一樣,熱情有加悉心招待胡碩,這使得胡碩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突然襲來,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苟爾德取來中華牌香菸,塞進胡碩的嘴裡並且親自打火點燃,然後搬來電爐子、舀水、燉茶,高階鐵觀音茶葉、枸杞、桂圓、冰糖、油餅等等,擺了滿滿一茶几。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喝茶排場,胡碩心裡想到一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畢竟當了半輩子村幹部。
喝上茶了尿尿多,喝上尿尿茶淌呢——胡碩堅信這個話,放下茶杯去找廁所,一出門看見苟爾德家的一院子地方收拾得不同凡響:北邊一排、東邊一排、西邊一排,每一排房子的屋頂都是紅色機瓦——防滲漏的,前牆都是白色瓷磚貼面,紅的放光白的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