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既然進了宮,就讓他繼續看一看服了毒囊的死士,畢竟屍體也是可以說話的。
黑彝巫師仔細翻查了屍體,突然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毒藥氣味,神色一動,將屍體的嘴唇掰開,看了看咬破的毒囊。
然後他站起來,向著裕王爺說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毒藥了。這是我們族裡非常歹毒的一種毒藥,我們叫它斡泱。它是選取了蟾蜍涎、蛇液、加入搗爛的毒蕈,調和而成,沾之即死,無解藥。我們那裡有上百種毒蕈,每一種都可成為製作斡泱的原料,除非是製作者本人,別人是無法治療的。”
裕王問:“那麼這種毒藥怎麼會出現在京都呢?你們族人制作這種毒藥的配方會流傳在外嗎?”
巫師肯定地回答:“絕對不會,這種方法都是大巫師的不傳之謎。我們徒弟一輩,只要還沒有被指定為大巫師接班人,都只能使用,而不能知道配方。”
裕王再問:“那現在這個情況該如何解釋?”
黑彝巫師顯現出掙扎的神情,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裕王也不追問,只靜靜地看著他。最後,他還是下了決心,說:“可能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有一個師兄,天賦驚人,被確定為師父的接班人。但他在幾年前愛上了一個異鄉來的女子,想要跟這個女子一起離開寨子。於是師父毒殺了那個女子,並且把大師兄關押起來。”
說到這裡,他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完:“後來不知為何,他跑出去了,從此杳無蹤影。如果他來到京都,並且被誰收留,那麼出現這樣的結果就是正常的了。”
裕王沒說話,在想著什麼。顧韜晦是知道雲貴人的隱秘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雲貴人身上,但他並不打算告訴裕王,畢竟雲貴人是裕王安排進到皇帝身邊的。
“還有,”黑彝巫師又說道,“我剛才接近那個昏迷的宮女的時候,發現宮女身上也有蠱蟲活動的痕跡,只是這隻蠱蟲已經死去。想來這名宮女應該不久就會醒過來。”
裕王和顧韜晦對望一眼,這個倒是一條新線索,而且,這蠱蟲在宮裡都快成災了。
裕王說:“先找一找你的那位大師兄吧,你們黑彝人相貌跟我們京都人差異很大,如果他來到京都,應該會有人見到過。我派人四處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訊息。另外,宛貞宮裡的那位宮女,等她醒來,問一下她的情況。”
顧韜晦和莊太醫都躬身答應下來。
至於衛國公那邊,想來裕王會派人瞭解,顧韜晦也不打算介入到這場奪嫡之爭中。
連軸轉了好長時間,他也想放鬆一下自己,於是去了雲門故徑,順便問一下玉瓏夫人,有沒有見到一個黑彝族長相的年輕男子。
玉瓏夫人拿來一壺和風醉,仲青嫌棄地說:“不要這個,這個一喝我就會昏死過去。”
顧韜晦不理他,心裡想:“那不正好?”也知道他看得見自己的想法,就不管他,自己先喝一樽,把仲青擺平再說下文。
玉瓏夫人說今天剛到了新鮮的鰣魚,這個季節鰣魚最是肥美,顧韜晦大暢,又沒有仲青在旁邊聒噪,遂放浪形骸起來。
只見他招來最常服侍他的挽月姑娘,換了月白的中衣,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玫瑰花浴,在挽月輕柔的手法下小憩了半個時辰,就滿血復活了。
此時,清粥小菜已備好,仲青還在體內爛醉如泥。
清蒸的鰣魚配上紅菱脆藕,賞心悅目,玉瓏夫人又端來幾小碟糟滷瓜條、風醃筍乾、牡丹生菜、玉灌肺,兩人邊吃邊聊,挽月皓腕凝霜,執壺勸酒,幾疑人間天上。
說到黑彝巫師的大師兄,玉瓏夫人說:“這個人也許到我們這裡來喝過酒,相貌跟你說的比較接近,但不知是否同一人。”
顧韜晦精神一振,沒想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