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

似乎除了投降，已經別無出路了！

至於說與城池共存亡，若是他們心中真有這個選項，當初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豪強家族、公子放棄自己的縣城逃到這裡了。

本就是一群喪家之犬，哪裡會有這種勇氣，一直以來順理成章的逃亡，加上他們那高貴的出身，再說些什麼留得青山在之類的話，便足以慰藉自己那怯懦的內心了！

說出投降的話對他們來說，並不難。

“投降吧！”

“是啊，叔父，我們降了吧！”

“郡守大人，做決定吧！”

在眾人的勸誡下，早有此意的連珏也點了點頭，既然做出了決定，那麼最大的問題，便是如何讓對方接受投降了！

“降書，便由陳老寄出吧！”

在場的人，誰也不想要去和那些與黔首無別的叛賊打交道，也不想擔這個罪名，既然連珏選擇了陳業，那到時候便由陳業來吧！

他們現在的重要事項，是要想一想，遞交的降書上給出什麼樣子的條件，或者說如何儲存自己的家業和性命。

畢竟他們可是實打實的和歸義軍打了一天一夜，以己度人，他們也怕歸義軍不講道理，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殺了！

……

由連珏等人一起商討的降書。

很快，便被送到了郡城守將陳業那裡，看過郡守的書信解釋，看著手上的降書，陳業先是黯然一笑，接著便釋然了！

枯柳一看，也猜出了什麼！

“是降書嗎？”

看著到枯柳這麼通透，陳業點了點頭。

見狀，枯柳也不再說話。

但也沒有什麼反對，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受到郡守邀請的儒生，如今扶風郡城的郡守做出了決定，他沒有反對的立場。

況且如此一來，這場戰事也可以停下！

城內的百姓也得以保全。

望著城下遍地的屍骸，枯柳閉上了雙眼。

第一次參與戰場，就進入了傷亡這麼懸殊、死人這麼頻繁的戰場，再加上這些天從戰場到城內官吏、貴族間的蠅營狗苟，還有藉以戰亂搜刮百姓的官府小吏。

這種日子，兩相對比之下，投降或許真的是對百姓最好的選擇了！

而馬成對此更是毫無意見。

“我沒有意見！”

只要陳業沒有意見，馬成就沒有什麼看法，他在乎的、跟隨的只是陳老。

看著一貫死腦筋的馬成，陳業苦笑了幾聲，他知道只要自己這次一遞出降書，這個率城投降的帽子就摘不掉了！

可能說不嗎？

那封來信上郡守也明確說了，到時候獻城的儀式，必須要由陳業來做，由他來代替郡守背住這口獻城投降的大鍋。

對於此事，陳業是無所謂的。

他深受連家恩惠，也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沒幾年好活了，這點罵名他能頂得住，也無所謂，可是馬成呢？

他可不想要馬成和自己一起承擔這個罵名，以及這件事情在連家內部帶來的影響，自己幾十年就馬成這麼一個徒弟。

他不能讓馬成與自己一樣邊緣化。

到時候必須支開馬成，比如護衛郡守，郡守經由此事，雖然在族中地位會下降，但親族和支持者都活著，那郡守就倒不了。

有這條路，且馬成還是自己的徒弟，那就相當於郡守的親信了，郡守未來若是遇事，必定還會重用馬成。

為馬成找到了後路，也想明白了獻城之事。陳業也不再磨蹭，拿過一把戰弓。

拉開弓弦，將降書放在竹筒中，綁在箭矢之上，便直接鬆開了弓弦。

“嗖”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