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劉暮舟望著他,嘴角一陣抽搐。
張青源同樣望著劉暮舟,然後笑呵呵走上前,一把摟住少年肩膀,輕聲道:“劉老弟,你符籙天賦不錯啊?你害得貧道捱了好一通罵,這事兒怎麼算?”
劉暮舟眼珠子轉了轉,乾笑一聲:“好說,花費陳先生一碗浩然氣,你只需要賠償我一枚寶錢就可以。”
所謂寶錢,劉暮舟也就瞧見曹同拿出來過一次,一面是天下太平,一面是天下大同。
張青源呵呵一笑,“你這不要臉的勁兒,還真是可以。”
他使勁兒勒住劉暮舟的脖子,轉過頭,嘆道:“你爹孃就是不被害,你離鄉之時便是他們的死期了,壽元只有那麼久。不過你弟弟還活著,日後好好修行,或許還有再見的機會。”
“哎,鍾離家的丫頭,我跟我好兄弟有話說,你待著別動啊!”
鍾離沁突然之間便感覺不到劉暮舟的心聲了,她一皺眉,剛要開口,卻聽見張青源笑盈盈一句:“什麼事都知道,那多沒意思?掌控欲不能太強,給互相留點兒空間嘛!”
鍾離沁板著臉冷哼一聲:“誰想掌控他?”
此時此刻,劉暮舟一頭霧水,可脖子被張青源卡著,不得不跟著他往遠處山林走去,不多一會兒,已經離著勒馬處百丈之遠。
年輕道士回頭看了一眼,無奈揮手,將鋪設至此的神識漣漪逐回,之後隨意抬手,一黑一白兩條游魚便遊弋於大雪之中。
此時此刻,元嬰之下,誰都聽不到劉暮舟與張青源的交談。
到這會兒,張青源才鬆開劉暮舟,灌下一口酒後,笑盈盈問道:“劉暮舟,有些事你未必不知道,只是不說對嗎?那我就當你知道了。我張青源擅長符籙,我有一道符籙,你要的話,我可以將其送給你。但道理你都懂,天底下沒有什麼東西是該你劉暮舟白得的,若是選了要,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此時此刻,鍾離沁死死望著山林之中的陰陽游魚,也不知道這死牛鼻子在跟那傢伙說些什麼。
山外山劍修,向來對讀書人感官一般,對道士印象不好,對僧人印象極差。
唯獨昆吾洲的劍修,值得尊重些。
當然了,人在屋簷下,學宮的祭酒去往山外山,鍾離家還是得恭恭敬敬去迎接的。
鍾離沁猛的轉頭,沉聲問道:“陸姐姐,你聽得到他們在說什麼嗎?”
女子趕忙搖頭:“沒,道長修為高深,我哪裡聽得見?”
而此時,劉暮舟伸手接過了一張奇異符籙,可他卻面向張青源,沉聲說道:“你得替我保密!”
少年低頭掃了一眼自己掌心,呢喃道:“總之,你替我保密便是了。若將來真的用的上,我承受這個代價便是了。”
張青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不再想想?”
劉暮舟搖頭道:“謝謝張道長,我就不想了。”
年輕道士長嘆一聲,伸手拍了拍劉暮舟肩膀,黑白游魚自行飛回。
“我答應曹同,為你護道一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還是不要用的好。唉,到頭來說不定是一場竹籃打水,你真覺得划得來?”
劉暮舟卻是咧嘴一笑,“這哪裡有什麼划得來划不來的?還是說正事吧,道長是要收陸萃潼為徒對嗎?我……我希望道長教出來的人,能與道長一樣,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原本已經走出去幾步的張青源,聽到這句路見不平,猛然停下了腳步。
“修行這麼久了,頭一次有人說我路見不平,你這小子,真會瞎想。”
走回那處遮蔽風雪的崖壁之下,張青源一屁股坐下,望著陸萃潼,輕聲道:“你爹孃之死,與你關係不大,死在這個時候,才是死得其所。陽平、盧侍郎,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