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蕙正待順著他的心意,說幾句勸解的話,算是給他個臺階下,哪隻她還沒開口,胤祺出聲了。
“你是從何認識年羹堯的?”胤祺的語氣仍舊冰冷,似乎沒有任何舒緩。
年羹堯?
福蕙聽了這名字,十分訝異,怎會在這五貝勒府聽到這個名字,年羹堯不是隻有四貝勒身邊的人才會注意的。
一絲慌張在瓜爾佳氏眼裡閃過,不過她表面很鎮定,低聲道:“妾身不識此人,素未謀面。”
“好一個素未謀面,那你如何得知他策略不凡,是個難得的將才?”胤祺頗有些咄咄逼人之勢。
瓜爾佳氏仍舊沉住氣,“妾身只是略有聽聞。”
“從何處聽聞?”胤祺不放過她。
瓜爾佳氏閉嘴了,低著頭再不回話,胤祺臉如冰霜,手掌慢慢握成拳,突地,重重一拳捶在炕几上。
福蕙嚇一跳,瓜爾佳氏忙跪了下來。
胤祺的拳一直沒鬆開,低著頭,福蕙看不到他的表情,半晌,沉沉吐出一個字:“說。”
跪在地上的瓜爾佳氏臉上露出一絲哀傷,沉默了半晌,終還是開口了,“妾身無話可說,只求貝勒爺看在往日情分上,定要相信妾身,妾身所作所為,全是一心為了貝勒爺……”
“住嘴。”胤祺厲聲喝道,抬頭死死盯著瓜爾佳氏,眼中濃濃的悲傷逐漸淡去,變得冰冷一片。
“滾。”
一個毫無感情的字眼打在瓜爾佳氏身上,她忍不住顫抖,幾欲開口,終還是沒說任何話,站起身來,慢慢退出房去。
房裡沉寂了,福蕙感覺到沉沉的壓抑,胤祺坐著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才出聲,“永全進來。”
永全聽聞喚聲,進了房,躬身聽著吩咐。“將瓜爾佳氏禁於西院,沒我的命令,不得解禁。”
福蕙看著永全退出房去,雖說這個局面是她樂意見到的,可心裡還是升起世事難料的惆悵,往日如此受寵之人,一夕間便從天堂跌入地獄,只怕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瓜爾佳氏被禁之事,翌日便人盡皆知了,內院裡的女人只怕無不歡喜,最受寵之人倒了,她們自然就能分一杯羹,何樂而不為呢。
那晚,胤祺並沒有說什麼,直到幾日後,福蕙才慢慢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事還牽涉到太子與胤祺被彈劾一事,起因是四貝勒近幾個月一直與年羹堯走得近,很是器重他,極力拉攏,想收歸麾下,哪裡知道,這年羹堯早一步曾被直郡王發覺,對他青眼有佳,伸出過橄欖枝,年羹堯沒有應承,卻時隔不久,就投在了四貝勒門下,直郡王氣惱不過,就煽動了御史彈劾了太子、四貝勒,一併牽連了胤祺。
這事皇上到沒責罪,只是略有微詞,可是太子卻惱怒不已,從而多方探究,終摸到了年羹堯這個源頭,私下與四貝勒細細說來,才知道慧眼識年羹堯這個英雄的原來是四福晉,是四福晉向四貝勒舉薦的,四貝勒經過摸底接觸後,也頗為看重,這才起了拉攏之意。
再查問下去,就從四福晉口中探出了瓜爾佳氏,一切根源就是瓜爾佳氏在四福晉面前獻的策。
對胤祺來說,什麼事都能容忍,唯獨不能容忍捲進權利傾軋之中去,瓜爾佳氏卻偏偏讓他在毫不知覺的情況下,陷入了黨派之爭,他如何能縱容下去。
福蕙清楚事情原委後,也只能輕嘆一聲,這瓜爾佳氏終還是看不開,在知道歷史的情況下,想加以利用,藉此拉攏四福晉,或許,有更大的野心,就是背靠四貝勒這座大山。
哎,何必呢!
就在福蕙以為這事慢慢會淡去時,朝中又掀波瀾,彈劾太子一黨的聲勢又高漲起來,一時變得勢不可擋。
受到前面那件事的影響,胤祺似乎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