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文聽著霍志遠的腳步聲進了房門,也沒多想,也不願多動,還是將下巴擱在手背上繼續趴著,只是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霍志遠。
這一看不要緊,結果下一瞬,他就看到了跟在霍志遠身後進來的紀永靈。
“啊啊啊——霍志遠!你,你,你,你怎麼帶了個姑娘進來啊!”
林生文顧不上屁股的疼痛,伸手就去拉下半身的衣裳,可是還沒碰到屁股上的癰腫,就已經痛得齜牙咧嘴。
霍志遠一時手足無措,他想上前去幫林生文拉衣裳遮擋,可又想到身後的紀永靈是他特意請來給林生文看診的。
都怪他,先前沒告訴紀永靈,她要看診的是個男子,更沒說癰長在腚上。
紀永靈也沒想到炕上的人這麼大反應。
畢竟在醫者眼裡,只有病人,沒有男女。後世她們女生和男生一樣在泌尿外科切包 皮,插尿管,在肛腸科的菊花臺上收割男人菊花。
雖然這是古代,可是男大夫也會給女人看病,她一個女大夫給男人看病,好像也不是很離譜嘛!又不是京城裡的官家公子小姐,大傢伙的飯都是湊合著吃飽,還瞎講究個啥!
霍志遠吞吞吐吐說:“那個,我這位朋友的癰……長……長在……腚上……”
“哦,腚上?就是溝子上麼!那還拉啥衣裳哩,反正都是要脫了看的。”紀永靈看看在炕上拉衣裳,拉被子左捂右擋的林生文,好心安慰道。
林生文聽了這話,火冒三丈,怒吼道:“無恥,有傷風化!看什麼看,趕緊給小爺滾出去!”
有傷風化?無恥?
紀永靈想了想,她那話說的意思很明確很真實,沒有歧義,更沒有半點調戲良家男人的意思啊,怎麼就無恥了呢?
難道她該捂著眼睛,羞澀地說,非禮勿視嗎?那可不是她的作風,也不是一個醫生的素養。
紀永靈繼續語重心長道:“你這人,我是為你好,反正都是要脫了下半身衣裳看的。你穿了脫,脫了穿,碰著不疼嗎?按理來說,長癰那塊溝蛋子應該非常非常疼吧?”
林生文一聽這話,更加抓狂了,他咆哮道:“霍志遠,你趕緊把這個鄉下來的二桿子丫頭給小爺扔出去!”
“那我先退出去?”紀永靈不確定地看向霍志遠,問道。
霍志遠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他覺得紀永靈說得有道理,他請紀永靈過來就是給林生文看腚上的癰,肯定要把衣裳拉下來才能看。
原本他在牛家莊沒敢明說,是怕紀永靈以及她家裡人會拒絕讓她給男子看診,沒想到現在拒絕看診的竟然是林生文。
這時紀滿慶停好騾車大剌剌的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感嘆:“原來這有錢人住店還能包個院院啊,我還以為頂多是一人住一間房哩,嘖嘖,有錢就是好啊!哎呀,看這院裡的牡丹開得乖滴,好看滴。”
紀滿慶一把掀開簾子走進來,見紀永靈還揹著包袱站在靠門處,便問:“咋?不是說這病急滴很麼,你咋還站在這兒哩,不看病咧?”
紀永靈用下巴點點趴在炕上的林生文,說:“不讓看!”
紀滿慶看向衣冠不整的林生文,道:“原來是個男娃啊,害臊咧,得是?我給你說,不怕啥,不要害臊!我這侄女才多大,而且你們男娃一般不是我侄女對手,幾棍子能把你掄趴下,所以你不會對她起啥非分之想的念頭滴。”
話是這樣說的?紀永靈無奈地看著紀滿慶。
林生文剛剛碰到屁股上的癰腫,已經疼了抽了幾口涼氣,現在聽了這話,火更大了,吼道:“小爺我玉樹臨風,我怕你們西北小地方的鄉野女子對小爺我起了心思,死皮賴臉撲上來。”
紀滿慶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嘲笑道:“你是狗肉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