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婆想,儘管她這藥粉不是入口的,一般人不會想到去驗毒,但是她如今還沒完全取得郭夫人的信任,每一步得小心謹慎著些。
她是想立刻報仇,但是她更想在報仇前打聽到她的翠玲到底去了哪裡。另外,她也想讓郭夫人體會什麼叫痛苦的折磨,什麼叫鈍刀子殺人。
她已經艱難地走到這一步,也不差後面的幾步。希望紀家那丫頭說的都是真的,一次大量使用這輕粉,可以讓人的腎臟敗壞,患上腎風(腎衰)。
不過目前看來,那丫頭對藥和毒方面,並不曾說過什麼假話。
只要她徹底取得郭夫人的信任,總會找到機會,一次給夠足量的輕粉和砒霜。到那時候,她不知道體面的郭夫人能不能接受腎風帶來的面目腫脹,能不能接受臥床不起,日日出恭困難。
黃道婆在郭夫人這裡逗留了一陣,離開時,剛好有同知府的下人端了一個饃饃上來稟報,說該給小少爺吃藥了。
黃道婆疑惑地看了一眼那個饃饃,見那饃饃並沒有什麼特殊,只是裡頭夾了辣子油一般,紅紅的。
她便沒在意,只當是饃饃裡頭摻了什麼藥,於是轉身離去。
這幾日,慶州府街上都在流傳著有關袁半仙的奇事。
說是袁半仙的鋪子門口每日徘徊不少貓狗,尤其是有隻貓,半夜叫的格外悽慘。隔壁兩邊的鋪子以及後頭巷子衚衕裡住的鄰家不勝其擾,經常要半夜三更提著棍子出來攆這些貓狗。
前日有個老漢晚上出來打狗的時候,被幾個惡犬圍困,眼瞅著有隻惡犬要撲上來,老漢只能往後躲閃,不小心撞在袁半仙的鋪子門扇上,那扇不大的黑漆門扇被撞開了一條縫。
老漢本以為自己要被這些惡犬咬死,沒想到,這些貓狗見袁半仙的門扇開了縫,都拼命往那門縫裡撞,老漢抹抹額上的冷汗,乘機跑了。
第二日,袁半仙鋪子隔壁的字畫鋪子早早開了門。因為前幾日有個客人定了一副牌匾,說是今早早些過來拉去下面縣裡,所以鋪子掌櫃天剛亮就來開門了。
字畫鋪子掌櫃走到門口時,見自家鋪子門口死了一條狗,他踢了一腳,罵罵咧咧叫喊了幾句:“這是誰家的狗,凍死咧還是餓死咧,趕緊拾回去吃狗肉,再不拾我就拾走咧!”
隔壁字畫鋪子掌櫃吼了幾聲都沒人應,只能自己彎腰去拾那條死狗,結果身子剛彎下去,就瞥見袁半仙的鋪子門是開的,裡頭黑洞洞的。
於是他朝那邊喊了兩聲:“袁半仙,袁半仙,你這幾天死到阿達(哪裡)去咧?連門都不開,上門尋你掙錢的人多的都把門檻能踏爛!”
一陣寒風吹過,字畫鋪子掌櫃覺得身上冷極了,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他雙手抱著胳膊抖了兩下,叨叨道:“怪事,今兒這風咋這麼陰冷。咦?咋還有一股啥味?”
說完,他也不管那狗了,而是扭身去了袁半仙的鋪子。
“呀——”
字畫鋪子掌櫃還沒進門,就看到袁半仙鋪子裡頭離門不遠處躺著一個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撕碎,裸露出來的肉也被撕得一塊一塊的。
那人的周圍還躺著幾條狗,和一隻被撕碎的貓,都是一動不動。
字畫鋪子掌櫃顫抖著,驚叫著退到街道上,大聲喊道:“鄰家們,快開門!出事咧,出大事咧!袁半仙鋪子死下人咧!”
.....
今日的府衙外格外熱鬧,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
金荷花和銀秋菊出來買準備回去寧平縣路上吃的乾糧,兩人做普通姑娘打扮,見這邊人擠人,很熱鬧,便湊了過來打聽情況。
“她姨,今兒出啥事咧?”金荷花拉住一個賣菜的女人問。
那女人見是兩個年輕姑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