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紀滿川和紀滿慶去表演鬧社火外,賈蓉花和胡喜容也要帶著紀永靈和紀永寧幾個男娃去縣裡看社火。
不過他們比紀滿川等人出發得稍晚一些,畢竟帶著娃娃,太早出發凍得慌。
原本賈蓉花和胡喜容想讓紀老爺子與楊氏帶幾個娃娃去的。
但是紀老爺子拒絕說:“人老咧,就不愛湊熱鬧。你們年輕人領上幾個大些的娃娃去熱鬧熱鬧,一年也就一次,難得得很。我和你娘留下照看永茹和永安就成咧。今兒城裡看社火的人多,你們一定要把娃娃領好,可不敢丟咧。”
胡喜容點頭應道:“知道咧,爹。我們就去縣衙門口那邊等著看。那邊有衙役,不會讓娃娃跑丟的。”
雖然已經過了年,但是天依舊很冷,路上有很多和他們一樣不畏嚴寒去看熱鬧的人。大家走著,聊著,倒顯得這個寒冷的清晨不那麼冰冷。
等他們走到縣裡時,日頭已經升起,天藍得不像話,沒有一絲雲,陽光把黃土地上的一切都照成了暖色調。
遠道而來看熱鬧的人身上都鋪著一層白色的霜,從城外集市上延伸到城門附近的道路兩旁也擺滿了各種吃食攤子。
炸油糕、炸麻花的油鍋裡,黃澄澄的麻花和油糕不斷翻騰著;賣黃燜雞的木籠裡,四溢的香氣勾的人口水直流……
還有吹糖人、捏泥人的,圍了一圈淌著鼻涕的娃娃。
有個老人掏了半天,在貼身的衣裳裡掏出一個帕子,一層一層非常珍貴地開啟帕子,掏出銅板遞給賣糖人的匠人,換了一個神態可掬的糖人給自家孫子。
“大舅、妗子——”紀永靈指著遠處的賣床子面的攤子,喊道。
“哎呀,永靈,大姐!你們也來看社火啊!”賈蓉魁和婆娘見是自己姐姐和外甥、外甥女,忙招呼道,“快過來到爐子這兒暖和暖和,我給你們下一碗麵。”
賈蓉花和胡喜容拉著娃娃走過去,在冒著騰騰白氣的鍋旁邊,烤烤手,說:“不吃不吃,我們吃完才出來的,飽得很。”
紀永靈大妗子二話不說,就要揪面,往床子裡塞,被胡喜容攔住:“她妗子,我們真的是不餓,餓的話,還會跟你客氣?我們領娃娃來看社火,得趕緊進去佔位子,去的遲咧就沒有地方站咧。”
賈蓉花也點頭,說:“你們忙著,等社火演畢,我再過來。”
賈蓉魁笑笑,道:“也行,估計看完社火,娃娃也餓咧。你們到時候過來,我給你們下蕎麥床子面。大冷天,吃一碗冒熱氣的床子面,全身都是舒坦的,美滴很,你們一定要過來啊!”
賈蓉魁兩口子去年在集市上賣床子面,生意不錯,也掙了一些小錢,所以很感激自己大姐和外甥女。
“好好好——”賈蓉花笑著答應著,和胡喜容拉著娃娃就往城裡走。
紀永靈他們來得還算早,但是縣城裡南北走向的道路上已經站了不少人。
紀永靈幾人匆匆趕到縣衙大門口附近時,這裡已經是人挨著人了。幾個衙役拿著水火棍,不斷地把人往邊上趕,好騰出一大片空地,給待會過來的社火隊表演。
紀永靈一行人只能擠到人群后邊。
賈蓉花緊拉著紀永靈和鍋娃,讓勺娃拽著她的衣襟,著急道:“哎呀,這都是人,咱站阿達(哪裡)哩?要不行咱往南頭那邊走,站街道上看吧!”
胡喜容一拍腦門,自責道:“我就是個笨慫,咱能想到的好地方,人家也能想得到。這下沒處站咧,南頭北頭街道上不知道只是社火隊路過,不停下來演。哎呀,咱大人站在這兒,踮著腳能看,娃娃可不看不著啊。”
“娘,靠縣衙那邊有個房房比較低矮,要不我們順著牆爬到房頂上,蹲在房頂上看吧。”紀永寧指著縣衙不遠處一個比周圍屋舍矮一些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