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是個說話算數的監管者,每一根長釘都精準地避開要害,所以出血量雖然有點駭人,但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中年男人依然能喘得像個急促的破風箱。
熊孩子將軟乎乎的小臉像攤麵糰一樣擱在宋楚膝蓋上,兩隻小手圈抱著哥哥的大腿,黏糊地像塊糯米餈。
宋楚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順手在她白乎乎的後頸上一捏。
原來石頭剪布那一步驟還會影響西裝男的發揮的水平。
宋楚清楚地看到,西裝男是故意輸給中年婦女的,他取了兩根釘子,中年婦女又取走了三根,等到他再取的時候,釘子只剩下五根了。
是西裝男自己將自己置於必輸的局面。
宋楚好像明白了這個遊戲的設定。
石頭剪刀布贏了西裝男,那麼他在取釘子的過程中就是一個智障模式的機器人。
相反,如果石頭剪刀布輸給了他,接下來的遊戲,就是地獄模式。
所以即便中年婦女不懂二進位制,她還是贏了。
中年男人竭力想要復刻妻子的步驟,還是輸了。
熊孩子打了個哈欠:“他好無聊啊,在搞什麼狗屁藝術,模仿耶穌受難?”
丟樂樂順勢拉踩:“就是就是,還是我的遊戲更好玩,老大,我可以有一個自己的遊戲場所嗎?哪有一個場景裡擁有兩個遊戲和兩個監管者的?這也太不正式了,老大能不能把他從我的公園裡攆走。”
說到最後,用詞已經是“我的公園”了。
宋楚笑眯眯地看著這小玩意上眼藥耍心機,原來監管者之間還有這麼多勾心鬥角。
“你不用在意他,這種流水線產品少說也有幾百個,一模一樣的陶瓷軀殼,內裡隨便安置上不同的靈魂,連行屍走肉都算不上的機械人,小丑的賭場裡聘用的全是這種東西。”熊孩子隨意擺了擺小手,不能理解樂樂為什麼要跟一個機器人爭。
宋楚:怪不得他覺得那傢伙比起怪物,更像是被固定了思維的機器人。
他捏了捏熊孩子的小揪揪:“你還知道耶穌?”
這可不像一個五歲小孩會說的話。
熊孩子看起來很困,小腦袋一點一點往宋楚膝頭搭,徹底睡熟過去之前,還小聲嘟囔了一句話。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的。”
宋楚低頭看了眼她圓潤的小腮,嬰兒肥都沒褪乾淨,顯然沒有把她這句話放在心上。
青年和丸子頭女生徹底被中年男人的慘狀嚇破了膽子,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打死都不要玩西裝男的遊戲了。
“這裡不是還有一個遊戲嗎,我們要去玩那個遊戲。”青年提高聲音仗膽。
他看到了另一群小孩,自然也看到了在一群小孩中格格不入的宋楚。
趁著那對中年夫妻玩遊戲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丟樂樂頭頂上頂著名字,她一定是監管者。
青年注意到這群小孩一直在玩丟手絹的遊戲,於是拉著女朋友往那邊靠攏,還指著宋楚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開口:“你看他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那個遊戲肯定更安全一點,我們去玩那個遊戲。”
丸子頭女生有些倉惶地看著西裝男:“可是他會讓我們去選擇另一個遊戲嗎?”
“怎麼不會啦,哥哥姐姐,快來陪我們玩啊~”
丟樂樂看到有玩家送上門,自然不會拒絕,她笑得甜美極了,跑過去用一左一右兩隻小手牽住青年和丸子頭女生的手,親暱地將兩人往這邊拉。
遠處的西裝男無聲注視著一切,沒有開口阻攔。
“我的遊戲可好玩了,獎勵也最好了。”丟樂樂絲毫不心虛地指著宋楚,“你們看,那位哥哥都捨不得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