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雙生符的啟示

蘇婉跪在祭壇前，雙手顫抖地捧著羊皮紙，腦海中那段苗文的譯文如同咒語般迴盪：“生者尋光，亡者歸影。雙生符現，命運將重。”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開始回想阿芝提到過的關於“鬼婚符”的零星線索。

清晨的霧氣漸漸散去，陽光灑在祭壇上，但她卻感到一絲刺骨的寒意。這不是普通的陽光，它沒有溫暖，反而更像某種冷漠的注視。祭壇四周的符文似乎在陽光下隱隱發光，與羊皮紙上的印記產生了某種呼應。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觸碰地上的符文，冰冷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生者尋光……”她低聲重複著這句話，眉頭緊鎖，“難道是指陽光？還是某種象徵性的‘光明’？”

就在這時，她的手掌一陣刺痛，低頭一看，掌心的紅色符文竟然開始微微發熱，像是某種力量正在逐漸復甦。她站起身，環視周圍，彷彿聽到了低沉的耳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那聲音不屬於任何人類，像是從另一個維度透過裂縫滲入的。

蘇婉猛地抬頭，看到祭壇的另一側，竟然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著一襲與她剛剛穿過的嫁衣極為相似的紅色長袍，臉被一層薄薄的面紗遮住，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睛透出冰冷的光。

“你是誰？”蘇婉試探性地開口，聲音中難掩緊張。

身影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指向祭壇後的密林深處。蘇婉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林子裡隱隱約約透出一片幽藍的光芒，那光芒既像火焰，又像流水，在空氣中搖曳不定。

“那是雙生符嗎？”她低聲問。

身影依舊沒有回應，只是轉身朝林中飄去，步伐輕盈得不像人類。蘇婉遲疑了片刻，但很快邁步跟上。她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無論那個身影是誰，它似乎在引導她接近答案。

進入密林後，蘇婉發現這裡的氣氛與外界截然不同。樹木的枝葉茂密得遮天蔽日，連一絲陽光都無法穿透，四周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地面鋪滿了厚厚的落葉，每踩一步都能聽到低沉的“咯吱”聲，彷彿腳下的土地是活物。

那幽藍的光芒在前方忽隱忽現，像是一盞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燈籠，而紅衣身影始終保持著與她一定的距離，不近不遠，像是在刻意等待她。

隨著深入林中，蘇婉的手掌疼痛感愈發劇烈，掌心的符文散發出微弱的紅光，與前方的藍光交織在一起，彷彿兩者之間存在某種微妙的聯絡。她咬緊牙關，繼續向前，心中不斷暗示自己必須堅持下去。

走了不知多久，蘇婉終於停在了一片開闊的空地上。這片空地中央，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佈滿了裂紋，每一道裂縫中都滲透著幽藍的光芒。石碑下方，散落著幾張殘破的符紙，它們的樣式與她之前看到的副符極為相似，但顯然更加陳舊。

“這是……雙生符的藏身之地？”蘇婉低聲喃喃。

紅衣身影這時停在了石碑前，它緩緩轉身，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類的冰冷：“雙生符，分光與影。一符救贖，一符毀滅。你選擇的每一步，都將決定你的歸途。”

蘇婉愣住了：“什麼意思？”

紅衣身影沒有解釋，而是伸手輕輕觸碰石碑，幽藍的光芒瞬間變得熾烈，將整個空地照得如夢如幻。蘇婉定睛一看，發現石碑上竟然浮現出兩道截然不同的符文——一道散發著柔和的金光，另一道卻如黑夜般深邃，彷彿能將所有光線吞噬。

“光與影。”蘇婉低語，腦海中立刻聯想到了羊皮紙上的那段話。

紅衣身影緩緩後退，將石碑讓給了她：“選擇你的符。”

“如果我選錯了，會發生什麼？”蘇婉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