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之所以將北伐的時間謹慎的定在兩個月後,原因有三:
其一,乃是要給李過留出充裕的時間去囤積糧草以及修整那些在過往征戰中損壞的戰具,還要添置新的戰具。
其二,要留出足夠和姜鑲通訊的時間。
在這天下大亂的局勢下,資訊的傳遞尤為重要,一絲一毫都不容有失,否則就是計劃暴露,更嚴重的是計劃被敵人利用。
給大同送書信的最佳人選當然是在軍政學堂中讀書的王輔臣。
為了確保安全,朱由榔沒有給姜鑲下聖旨,而是給姜鑲修了一封“家書”。
家書的意思是現在家裡的買賣很好,準備去外地拓展買賣,請江弟不要看見家裡生意興隆就急忙的也想入一股,做生意要求穩,現在家裡拓展生意還只是在試探階段;如果北方的安定,競爭對手不多,或者是北方的商家也來南邊做生意,那江弟可以在北方大展拳腳。
落款是堂兄祝友良。
順治五年臘月。
“江”和“姜”是諧音;“祝”和“朱”也是諧音。
信中“北方的商家也來南邊做生意,那江弟可以在北方大展拳腳”這一段的意思就是告訴姜鑲,如果清軍主力全部南下,你就可以在大同反正,突襲北京。
當然,這一段須得由王輔臣為姜鑲解讀。
王輔臣是妝扮成和尚來的,此番他返回山西,則是行商裝扮,而且還留了清廷的豬尾巴辮子。
他的身份是江南茶商的僕役。
其三,也是極為關鍵的一個因素,便是要等楊畏知的訊息。
長江水道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以往因為清軍佔據著武昌,楊畏知從貴州來應天要繞行湖南,都是陸路,來一趟須得大半個月的漫長時光。可如今,長江水道暢通無阻,恰似為他開闢了一條便捷的通途,如今不用半個月便能順利抵達。
一個月的時光匆匆而過,楊畏知再次來到了應天。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書生,此人正是劉玄初。
這一次是楊畏知向劉文秀建議,讓劉玄初作為劉文秀的使者,先行進應天查探形勢和皇帝的態度。
劉文秀還沒有見過朱由榔,確實需要一個人為他和全軍打前站。
劉玄初,名茂遐,字玄初,別看他身形略顯單薄,可論起謀略來,在這明末清初的亂世之中,或許並不比那聲名遠揚的范文程遜色半分。
然而,他這一生卻始終未能成就一番大業,依照史料細細看來,實是因為他未遇明主。
起初,他投身於劉文秀帳下,滿心期待能一展才華,可劉文秀卻並未對他加以重用,讓他空有一腔抱負卻無處施展。
後來,他轉而跟隨了吳三桂。雖說有幸進入了吳三桂的核心層,可吳三桂對他的建言獻策卻是置若罔聞,可謂是言不聽計不從。
就拿當年永曆皇帝撤入緬甸一事來說,劉玄初曾簡明扼要地勸告吳三桂,切莫去追擊永曆皇帝,應當放其一條生路,藉此養寇自重,也好為自己日後留有幾分餘地。
可吳三桂卻全然不聽,執意將永曆皇帝殘忍地勒死了。
就僅僅這一件事,便氣得劉玄初當場吐血,滿心的悲憤與無奈無處訴說。
待到康熙年間,吳三桂起兵反清,大軍一路行進,兵至長江之時,竟駐軍松滋,而且一停便是三月之久,絲毫沒有繼續進軍的意思。
原來,吳三桂是打算以此來逼迫清廷放還世子吳應熊,並妄圖與其議和,劃江而治。
劉玄初見狀,心急如焚,趕忙寫信懇切勸告吳三桂。
他在信中言辭懇切地說道,此時應當當機立斷,直搗黃龍,切不可貽誤這絕佳的戰機啊!
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