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兒愣神的時候,楊憲直接伸手拉過對方的左手,然後將衣袖褪了上去,露出裡頭白皙的手臂。
“等會兒會有點兒疼,忍著點。”
楊憲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的手術刀在玉兒左手臂上快速挑了道口子,然後立刻種上液體牛痘苗。
“好了嗎?”玉兒開口問道。
“好了。”楊憲將工具收回醫藥箱,開口道。
“你不是說會有點兒疼嗎,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玉兒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如果不是手臂上的傷口證明她方才確實接種過牛痘,她還以為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楊憲看了玉兒一眼,總覺得方才他們之間的對話怪怪的。
還有就是,不知道該說是自己技術太好,還是玉兒這妮子的反應神經太大條了,無論怎麼說,她手臂都是被挑破一個口,流了血的。
而在楊憲給上官玉兒接種牛痘的過程中,有一個全程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人就是太醫院的院首吳四海。
吳四海好奇問道:“楊國公所用之法,是否與葛洪醫書《肘後備急方》原理相同,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楊憲回頭看了吳四海一眼,開口笑道:“不愧是吳太醫,醫學知識淵博。”
別看吳四海在面對徐達和朱雄英的病都束手無策,就否定他,因為這兩樣病就不是這個時代可以治癒的,而並非是他吳四海的醫術不行。
能夠一路做到太醫院院首的位置,就已經足夠證明吳四海的才能了。
很多人一直以為免疫、疫苗這些是西醫的概念,其實並不是。
免疫一詞,最早見於我國明代的一本醫書《免疫類方》,這書講的是“免除疫癘”,也就是防治傳染病的意思。
而運用現代“免疫學”概念來防止疾病的事例則要追溯到更早,晉朝葛洪《時後方》中就記載了,被瘋狗咬傷後,要防治狂犬病,可以取用該瘋狗的膽汁,外敷於傷口。
原時空到了明代中期,為了防治天花,民間發明了人痘接種法,要領先西方數百年。
採用的方法,主要有以下幾種。
取天花患兒貼身內衣,給健康未出痘的小兒穿著二三天,以達種痘之目的,也就是常說的痘衣法。
其二取天花患兒的新鮮痘漿,用棉籤蘸取塞入到被接種物件的鼻孔,以此引發起痘,達到預防接種的目的。
除了這兩種方法外,還有旱苗法以及水苗法,這兩種方法需要對人痘進行一定程度的加工,顯得專業成熟很多。
可無論用哪一種接種方法,其中有一點不會發生改變,那就是接種的都是人痘。
人痘的思路很樸素,以毒攻毒,但具體操作上風險極大,如何減少病毒的毒性同時不丟失其刺激身體形成免疫能力,即便到了巴斯德的年代,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天花病毒不同於其他病毒,一旦毒力沒有減弱,等於人工地得一場天花,冒高達三分之一的死亡的風險。
一些時候病毒並沒有減弱多少,與直接得天花,並沒有本質不同,完全就是拼人品。
你想著是引發低烈度的天花,可最後反而是成了催命符。
不過死亡機率,遠比感染天花後死亡的機率小得多,因此種人痘依舊是歷史上一項偉大的發明,而且後來詹納發明的種牛痘之法就是脫胎於我國的種人痘。
到了清朝。
入關之初,滿人面臨著天花感染的巨大風險,眾多滿人包括皇族因此而夭折。
1649年,也就是清王朝入主北京的第五年。
春節剛過,北京城裡一片恐慌。並非又有敵方的軍隊打過來了,而是天花爆發了。訊息在坊間迅速流傳,京城百姓亂作一團,和這一次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