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立即說：“我不是為了沈家顏面，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

沈禎語氣冷漠地打斷他：“擔心我所以一開口就責問我為何這麼不懂事，不顧沈家顏面地搬到這裡？”

“因為擔心我，所以下意識地護著你的瑤瑤，口口聲聲她年幼無知，我不識大體還如此任性？”

“你真的擔心我？”

沈逸臉色僵硬，被沈禎連番詰問堵的說不出話來。

沈禎又說：“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情，沈瑤年幼無知你就去哄著捧著她，我以後都住在這裡。”

沈逸僵了半晌，快速說道：“是禎兒你太敏感了，大哥絕對沒有你說的那些意思，你也不要說氣話——”

“不是氣話。”

沈禎平靜地說道：“從小到大大哥都護著她，總說她年幼無知，任性也難免……”

“這些年，大哥將所有的關懷都給了她，還時刻教導我也要護著她讓著她。”

“如今即便我出了這種事情，你也還在下意識地向著她說話。”

“或許在大哥的眼中，她才是你的妹妹，唯一的妹妹，既如此，你們好好在沈府兄妹情深便是。”

“我這個多餘的人利落地走遠，絕不打擾你們！”

“徐伯，送客！”

鬚髮花白的老管家看兄妹二人如此劍拔弩張，只得到沈逸身邊低聲勸：“大公子，您不然先回去？”

“……”

沈逸深吸了口氣，強笑著說：“你要住在這裡那便住在這裡吧，如果有什麼缺的，儘管派人去沈府。”

“我這就走，你不要氣壞了自己，等你心情好一些我們再好好說話。”

徐伯親自送沈逸出去。

到郡主府門前時，他嘆息著與沈逸說：“大公子別生小姐的氣，她不是故意要對大公子這樣冷言冷語的。”

“都是那些烏糟的流言……那些人傳的那麼難聽，說大小姐一面吊著太子，一面勾引承安王，水性楊花左右逢源——”

徐伯氣憤地沉了臉色，片刻後又說：“大小姐這些年都被所有人誇讚是為京中閨秀典範，還是未來太子妃。”

“如今一下子被人潑了這麼多的汙水，又被賜婚給承安王那樣的人，簡直是一落千丈。”

“她怎麼承受得住？這才變得渾身是刺。”

沈逸點頭，“我都知道，勞煩徐伯好好照看她，有事隨時來沈府稟報。”

坐上沈府馬車離去的時候，沈逸的目光掠過府門前的牌匾，眼底滑過濃濃陰鬱。

……

“小姐。”

采薇陪著沈禎回了這永嘉郡主府準備好的居所院落，遣退閒雜人等後，忍不住低聲問道：“要不要將那些事情告訴徐伯？”

院門前此時出現一人，采薇頓時眼神微亮，“小姐，景風到了！”

沈禎“唰”一下站起身來快步往外。

腳步才剛邁出廂房的門檻，便有一個粉白的瘦小糰子“嗖”一下撲來，緊緊抱住沈禎的腿：“阿孃。”

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就像是春陽照上冰雪，霎時間就讓沈禎心中的所有冰冷漠然全部化開。

沈禎蹲下身，眉眼溫柔：“顏兒來了，這幾日想阿孃了嗎？”

“嗯！好想！”

粉嫩的小丫頭用力地點頭，不高興地撅起了嘴，“你，騙子。”

兩歲多的小孩兒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但沈禎卻明白她在說什麼。

那日沈禎哄她睡覺時說，等她醒了便帶她出去遊船。

可雜事太多且都緊急，沈禎只能食言。

小丫頭用鼻子出氣，哼了好幾聲，“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