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淵似乎有些為難。
沈禎反握住他的手,還用力掐了他一把,“他今日能派人追殺你,明日誰知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之事!”
“這種人決不能姑息,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你儘可拿出證據,父皇一定會為你做主,我祖母也不會對這件事情輕縱!”
那一捏是提醒顧靖淵別磨蹭。
後面的話卻是提醒建成帝,他不處置,青陽大也要處置。
建成帝一聽果然坐正了身子,神色凝重地催促道:“十一你有證據就拿出來,朕必定為你做主!”
顧靖淵有證據嗎?
當然有。
他也準備好了要與太子算賬,只是算賬的手法和沈禎不太一樣。
不過沈禎這般手法,倒也很是不錯——
如此算賬法,她一心護夫,他們夫妻深情更讓人信服。
而他,在沈禎的口中成了因婚約改變之事心懷愧疚,還顧念兄弟情分的有情有義之人,何樂不為?
顧靖淵又扮了會兒為難,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原是不打算讓父皇為這件事情操心的,可是禎兒這般為我……”
“我若還是避而不談,豈不是浪費了禎兒對我的關懷之心?”
他轉向建成帝說道:“兒臣的確有證據,是東宮侍衛的腰牌,還有活捉的人證,可帶上殿來讓父皇詢問。”
“好!”建成帝大手一揮:“那就把人證帶進來……來人,去給朕把太子叫來!”
鳳儀宮內殿,皇后一巴掌甩向太子的臉頰,太子下意識地一躲,皇后的手打空了。
她用力實在太大,因著太子那一躲,竟是被慣性帶著朝一邊踉蹌了兩步,旁邊服侍的宮娥連忙上前,才勉強把她扶住。
沒有打到人還如此出醜,讓本就心情糟糕的皇后怒不可遏。
她緩緩地回頭,眯眼盯著顧靖崇:“你敢躲?”
顧靖崇僵立原地。
皇后走近兩步,反手一巴掌甩去。
顧靖崇想躲卻又不敢躲,硬生生捱了一下。
皇后順接受又是一巴掌。
兩計耳光打的極為用力,當場就在太子臉上留下了五指印記,且戒指上的寶石,還在太子的下顎處劃了一道血痕。
“你真覺得你翅膀硬了,就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嗎?”皇后陰冷地說道:“逆子,你別忘了你是怎麼坐上太子之位的。”
顧靖崇臉色鐵青,卻不敢反抗,十足僵硬地躬身:“不知兒臣犯了什麼錯,惹得母后如此憤怒?還請母后明示!”
“犯了什麼錯,你自己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皇后靠近。她的臉保養的不錯,妝容也精緻大氣,高挽的宮髻之上彆著象徵皇后身份的九鳳珠釵。
金絲流蘇垂墜,隨著她側臉的動作沙沙出聲,一雙眸子卻陰沉的猶如霜刀冰劍。
“本宮當初派人賜那秋明江毒酒一杯,你竟敢瞞著本宮,留了那個閹狗的命,如今還和那個狗東西成日廝混!”
顧靖崇大驚:“母后從何處知道的?是不是有人對母后說了什麼?那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測為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本宮的人親眼所見,需要什麼人來挑撥?”
皇后怒道:“你是太子,你喜歡什麼女人不好,非要喜歡閹人!你可知你這種癖好傳出去會引起何等軒然大波?”
“本宮看你這太子是做的不耐煩了!”
“你是不是以為,本宮如今就非你不可了?本宮告訴你,我能推你上去,也能拉你下來,換個聽話孝順的!”
顧靖崇驚怒交加,亦驚慌失措。
他的母妃出身微末,早已經死了,靠著皇后收養他才能坐上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