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淵笑道：“這是你阿孃的床。”

“是啊，是阿孃的床！”展顏眨著大大的眼睛說：“可是爹爹和阿孃是夫妻了，可以永遠在一起，要住在一起。”

“阿孃的床也是爹爹的床。”

顧靖淵默默抿唇。

要是真的就好了啊。

一邊的沈禎深深吸了口氣。

先前吃飯的時候她便被爹爹長、阿孃短激的神經噌噌直跳，只是礙於人多隻能忍耐，還配合著演戲。

現在怎麼還演的下去？

沈禎上前坐在床榻上，將展顏抱在懷中柔聲說：“你不累嗎？”

“不啊！”

展顏撥浪鼓一樣地搖著小腦袋：“阿孃你快叫爹爹來躺著，休息！”

“這些都是誰與你說的，嗯？”沈禎無奈地點了點孩子的額角，“你這樣的小不點，怎麼就知道這麼多了？”

“是太奶啊！”展顏嬌軟地說道：“她告訴我的，阿孃你騙我啊，你先前還說神仙叔叔不是我爹爹。”

“明明就是嘛，以後我們三個人可以永遠在一起啦！”

話落展顏又去招呼顧靖淵來躺下。

沈禎頭疼不已。

她睇了顧靖淵一眼，眼神之中含著頗多提醒。

顧靖淵笑了起來，配合地對孩子說道：“我的傷口那樣小，是不需要躺著休息的，你睡吧。”

“啊？我也不困呀……那我們玩點別的吧！”展顏一骨碌從沈禎懷中要下去。

沈禎將孩子一撈抱回去，“他傷口小也是受傷了的，就算不需要躺著休息，也要稍稍緩一緩，顏兒不要去打擾他，嗯？”

“……好吧。”

孩子到底是好哄的。

沈禎這般一說，展顏果斷不再纏顧靖淵。

她已經三日不見沈禎，實在想念，沈禎與她說去粘蝴蝶，母女二人便一起去玩耍了。

顧靖淵很是認分地自己找了窗邊坐榻坐下歇息。

他沒有去摻和她們母女，只是緩緩搖著扇子，眼神時不時地落在那對母女身上。

那兩人親暱的那般自然，完全是親母女姿態。

他又想起展顏先前的童言童語——阿孃你騙我啊，你先前還說神仙叔叔不是我爹爹。

“殿下喝茶！”

采薇送了茶水到顧靖淵面前來。

顧靖淵眸光幽幽地看著她，“你家小姐和小小姐的情分真好。”

采薇含糊道：“這茶要趁熱喝的，殿下請用。”

而後便欠身退下了。

顧靖淵瞧著那婢女微微緊繃的身子，暗暗思忖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先前就考慮過，采薇應該知道許多事情。

但采薇對沈禎忠心耿耿，他想撬開採薇的嘴問出真相恐怕不易。

而且現在沈禎對他防備極深。

他找采薇探問真相，采薇再和沈禎一說，真相探沒探到的且先不提，怕是能瞬間就惹毛了沈禎。

顧靖淵很是鬱悶地嘆了口氣。

現在啊，他是輕不得重不得急不得，只能慢慢地、悄無聲息地靠近。

等到讓她能放下一些戒心，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禎陪展顏玩了一個多時辰，孩子終於睏倦難支，睡著了。

沈禎將孩子抱到床榻上，蓋上薄被輕拍了會兒，等孩子睡素了，她回頭一瞧，顧靖淵坐在那兒，手撐著額頭也睡著了。

這幾日受傷，他即便是睡著，晚上想必都沒休息。

沈禎又想起今日種種。

他配合的倒是不錯。

“阿孃……爹爹……”

孩子夢囈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