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問:“換了嗎?”
“不。”
沈逸緩緩地說道:“你儘量摸清楚用的是什麼毒,然後……減量吧。”
今日前去看望沈瑤的時候,他的確有幾分心憐。
可是沈瑤哭訴一番,被自己三言兩語就安撫,還拿她和沈禎比的時候,沈逸又瞬間清醒了。
沈瑤幾乎幫不到他。
真的能幫到他的是沈禎、沈長平、青陽公主、東陵霍家。
沈瑤還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
她太簡單了。
簡單到分不清楚虛情假意,看不透真心和麵具。
而且她任性起來便哭纏他,更讓他心煩。
這樣的人,還知道那麼多的秘密,簡直就像是一把刀吊在頭頂上,危險的很。
他今日的安撫,是為了穩住她,讓她乖乖嫁入東宮。
而沈瑤的命他不捨,好像又不得不捨。
那就……讓她多活幾日,算全了情分吧。
自宴會之後,沈禎便成日都待在府上,從不出去走動。
展顏是個喜歡熱鬧的,要能出去當然喜笑顏開。
可她更喜歡母親的陪伴。
只要沈禎能和她玩,她便樂得哪也不去。
沈禎從小到大所學頗多,與展顏玩兒起來有模有樣。
有時畫紙鳶,有時做紗花,有時用紙張粘蝴蝶,有時也帶展顏一起做糕點——自然是展顏玩麵糰,沈禎動手了。
總歸玩的很開心。
展顏的生活習慣極好,每日午後都午睡一個時辰,晚上亥時不到就休息了,早上辰時三刻醒。
沈禎在她醒著的時候陪著她。
在她午睡和晚上休息之後,便叫景林教她防身之術。
匕首的招式倒是一天天熟練了。
不過力度是真的沒多少。
沈禎心知肚明之下,也不由地嘆氣,這般手無縛雞之力,可要更加緊練習才行。
沈逸隔一日便過來一趟,給沈禎和孩子會帶一些東西。
來了便坐一會兒閒聊,與以前那許多年無異。
沈禎應對自如。
展顏並不太喜歡沈逸,每一次都是小聲地喚“舅舅”,然後便跑到福婆婆那兒去了。
沈逸玩笑著說:“這小傢伙,認生的緊。”
“讓大哥見笑了。”沈禎嘆道:“她自小就在安陽山莊內待著,沒有父母在身邊,難免膽子小,性子也和正常家庭的孩子有些區別。”
“我明白,這孩子……也實在難為你了。”沈逸也嘆息一聲,落在沈禎身上的目光很是憐惜。
“我若早知道你這事情,定會想辦法,不會讓孩子和你分開那麼久。”
沈禎面上笑著,心中卻是一聲冷哼。
若早知道?
他要是早知道,只怕打著為她好的名義,然後拿著沈家的顏面和東宮的婚約,半勸解半強迫地讓她落胎。
道貌岸然偽君子。
不過如今不到時機,自然不是翻臉的時候。
現在沈禎的耐心很足。
她溫和道:“那時候怕大哥和父親擔心,所以不敢開口。”
沈逸說:“你是怕大哥和父親不能與顧靖淵干休吧?”
沈禎沉默了一下,低下頭去,自是預設的姿態。
沈逸心口憋了一口氣,十分難受。
顧靖淵有什麼好的?
他壓下不悅,不露痕跡地調勻呼吸,又似無意地說道:“瑤瑤……這幾日安分了些,乖乖待嫁呢。”
“大哥如果要說她,那就走吧。”沈禎斂了笑容,淡漠道:“我不喜歡她,我也不想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