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的手覆在眼上遮擋住了陽光,加之那微涼的溫度使得疼痛有了極大緩解,一時間徐淮竟忘記捂住眼和拿墨鏡這種事他明明可以自己做。
——他就那麼愣愣地站著。
謝景十分自然地攬住徐淮的腰,手掌去尋找包內的墨鏡。或是不太適應這樣近距離的觸控,懷中的人想往後躲,卻被有力的手掌牢牢扣住。
謝景垂眸,看著根本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過近,幾乎是貼在一起,對他毫無防備的徐淮,被掩住的眸色愈發深沉。
大概是因為莫名地緊張,徐淮眼睫顫動的頻率變得更快,先前因疼痛而溢位的生理性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一滴滴落在謝景掌間。
很燙。
謝景想。
謝景能清晰感覺到掌下肌肉的緊繃,像是受驚的小動物感受到了危險,一下子繃緊了身體,全身上下都開始炸毛。
徐淮全部的注意力控制不住地集中在了謝景的那隻手上,以往從來不會有別人觸/碰的地方異常敏感。在這種無聲地觸控下,從身體處傳來的反應也算是另一種折磨。
好在口袋不深,謝景手指微勾,那幅墨鏡很快被拿了出來。
覆在眼上那隻手掌抽離的同時,徐淮鼻樑上多了一份重量。
“可以睜開眼睛了。”
聽見謝景那麼說,徐淮半眯著睜開眼。
睜開眼後,徐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比他還要高些的謝景,此時半低下頭,隔著墨鏡鏡片和他對視。
黑沉的眸內相比起往常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或許是眸子的主人根本無意藏掩,徐淮觸上對方目光時竟覺得那比先前的陽光還要灼人。
兄弟,我想摸你
也不知道是忘記了反應,還是自欺欺人地覺得鼻樑上的黑色鏡片能遮掩住所有神色,徐淮就這麼愣愣盯著謝景。
心臟似是倏地停了一拍,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從心臟處開始擴散蔓延。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他能在謝景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近到,能感覺到呼吸都在交纏……
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麼的,最簡單的答案是一句:謝謝,可此時他的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徐淮有些無措。
這種無措部分源自於對方,以往從未有過人和他維持那麼近的距離那麼久,他也從未那麼清晰地看到過那麼明顯的……眼中的情緒。
察言觀色本就是他幹這一行的必備能力之一,這項技能,他只會比尋常人要更加熟練準確。
除此之外,更多的無措是源自他自己。
謝景抬起手,用指腹將滑落至徐淮臉頰處的水珠蹭去。雖知道那是因為眼睛疼痛而產生的生理性淚水,但謝景開口的語氣還是不自主放柔了些許:“眼藥水帶了嗎?”
徐淮眨了下眼。
徐淮:“帶了。”
被光照後眼睛疼帶墨鏡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用於緩解疼痛的藥他自然是隨身攜帶。
以往他都會提前將墨鏡戴上,遮擋住光線,今天這次屬於意外,窗簾一開就被太陽照得猝不及防。
徐淮也沒想到這次會那麼疼。
“好。那我先把窗簾關上,你把眼藥水點了。”
謝景此時已經收回手,往後退了一些,眼中的神色也恢復如常。好似先前從對方眼中看到的那帶著些侵略性的佔有目光根本不存在,全是徐淮的錯覺。
謝景找到窗簾的開關鍵上按下,窗簾再度緩緩合起。
單成毅在離開之前為了節約用電將放映廳內的燈關了。放映廳內的窗簾遮光效果極好,加上眼睛有一個暗適應的過程,在窗簾徹底合上之後,徐淮拿著眼藥水,僵住。
壞,關上窗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