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訊號聯絡不上,想來我不在的這一年間你處理那些事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這種情況,怎麼現在會那麼埋怨我噻。”
張道泉轉頭往身後看了眼:“這又不是什麼說話的地,後面的東西馬上就過來了,快和我走。”
徐淮唇角的弧度上揚了些,不是很明顯。
“嗯。”
徐淮應聲後抬腳,向張道泉那邊走去。開口的聲音相比先前要更低一些:“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也不能說是生氣,應當說是擔憂才對。
事實上張道泉在過去很少讓他接觸那些東西。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學,自己翻張道泉的筆記去看。
包括遇到的一些特殊情況該怎麼處理,符紙的畫法。
外面的人都說他是張道泉的徒弟。為了保護,張道泉也似是在外預設了那個說法,從未糾正過。但私下裡,張道泉從來不讓他喊師傅,也不許他喊。
張道泉不想讓他碰那些東西。
他體質特殊,不注意就會引得那些鬼魂纏上來,要幹這一行,更是得時不時就得和鬼魂精怪之類的打招呼。
雖無血緣關係,可自張道泉將他從天橋底撿回去的時候,張道泉就已經擔起了責任。
作為家長,張道泉不希望自己的小孩兒被疾病纏身,受病痛所擾,甚至是……短命。
在張道泉的預想和期待中,他應當是順利大學畢業,找到一個坐在辦公室裡吹著空調的正常工作,風水玄理不過是閒暇時作為興趣與瞭解文化的娛樂點綴,不會涉入太多。
偶爾的幫人算卦解惑,權當緣分到了給自己行善積德。
他會拿著穩定的薪資,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會有一個新的,完整的,家。
現在張道泉回來了,發現他不僅幹了這一行,還“賣身”給了國家當特殊保安,與預想大相徑庭。即便是張道泉平時不常動怒,這時也應當會氣急,會拿上掃帚揍他一頓才對。
如果說,生老病死是一個人必定逃脫不了的命數和規律,那他當下所做的事,就是讓後兩個出現的機率,提前和提高。
徐淮很清楚。
——“你也不小了,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我也不去幹涉。”
這是在他想象中,張道泉會說出的話。
此時徐淮已經走至張道泉身前不足一尺,也就在此刻,徐淮停住了腳步。
自己都沒意識到地嘆出了氣:“帶走趙茜的時候,你裝成了什麼模樣?”
張道泉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徐淮:“什麼?”
徐淮沒再和“張道泉”廢話,手上結印,以指尖為筆,於半空開始繪製。
——“天寉五雷令。”
自結印起,天空之上烏雲籠聚,抬眼看去烏壓壓一片,將前一刻還灼人的陽光遮了個乾淨。
隨著徐淮口中字決的吐出,黑雲之間雷光閃爍,人類視野看不真切的雲層不斷翻湧,天又暗下一個度。恍惚間,好似天邊來了一隻龐然巨物躲在雲層之後。
“張道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看著那立於雷雲之下的青年,面上閃過幾分惶恐。
他抬腳欲跑,卻看見一道閃電似是要劈開天般驟然出現在那黑得如墨的天空。
轟然,雷聲落下。像是警告,也是震懾,讓“張道泉”定定撼在原地,不敢挪動半分。
——“地寉五雷令。”
巷內突然颳起了狂風。
地面上細小的石粒開始顫動,現代輕薄的工藝塑膠垃圾被卷得飄去了其他未知的巷裡,為被關緊的門窗發出了砰砰砰,像是敲擊一般的聲音。
在不同建築物之間穿梭的風發出了像是嚎哭般的嗚嗚聲,也不知道是在為誰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