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夕陽刺人眼目,連綿的山脈金裝素裹,等到山間那片消極怠工的雲海慢慢升起,夕陽不在,金裝不在,只留下山道上一輛奇怪的老頭樂在慢慢蠕動…
為什麼說它奇怪呢?
因為老頭樂已經全車停電,駕駛位空空如也,上山的速度猶如蠶兒織繭,時不時的還停頓一會。
可是當老頭樂下坡的時候,一個白大褂拼了命的拉開車門跳上駕駛位,笨拙的像只鑽回石頭裡的老猴子。
農家院…
現在正是晚飯的時候,院子裡擺起了流水席,來自全國各地的遊客,在此時飲食習慣進行了統一。
張真人雷打不動的齋飯,黃小男最寵幸的雞蛋羹,還有大寶最愛的大魚大肉,還有基督大姨的餐前的禱告。
黃小男好奇的問道,“您在幹嘛呢?”
基督大姨笑著說道,“在做禱告,為了所領受的餐食感恩上帝。”
黃小男覺得很有意思,因為這種謝飯儀式只在電影裡見過,然後她就纏著基督大姨教教自己。
推開空盤,攬過粥碗,張真人的胃口不錯,喝粥的時候還不忘懟基督大姨幾句。
“對於吹捧出來的人倒頭就拜,也是邪門了!”
“沒事給自己找祖宗,缺心眼的玩意兒。”
“邪教盲流子,有這閒工夫不如去謝廚子。”
老黃正跟劉老頭他們圍在窗根喝酒,剛開始的時候輕聲慢語,時不時的開門瞅瞅小傢伙們哭沒哭,到後面喝的盡興就什麼都忘了,還好鄧姨和幾個老姐妹都是帶孩子的老手,大壯和串串不至於淪落到沒人照看。
院裡的流水席熱鬧,飯廳裡的單間融洽。
老冀還算是比較清廉的領導,給小傢伙們的見面禮都是掏空口袋的幾張皺皺巴巴的大紅票。
老呂打趣道,“領導,你可夠低調了啊!”
老冀當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樂呵呵的說道,“有的錢花著踏實,有的錢拿著燙手,山裡人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突然話鋒一轉,“倒是你們的膽子是真肥啊,擅自多起一層樓,孫老闆什麼時候回來,讓他好好的解釋一下,不然停業整頓。”
完了,這是又特麼想起來了,老呂示意錢小裡趕緊倒酒。
老冀說道,“拿走,不喝!”
不喝怎麼行?不喝怎麼矇混過關?錢小裡麻利的換了一隻大酒杯。
老冀說道,“夠了夠了,孫老闆回來前少喝點。”
老呂心裡也盤算著,孫富貴怎麼還不回來?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不知道什麼時候,農家院門口停了一輛老頭樂,全車沒電,車裡沒人。
不一會,從車尾站起一個累虛脫的白大褂,搖搖晃晃的走進農家院,嘴裡喊著,“小潘,給外面那個狗日的四輪電驢充個電,剛進山就趴窩差點累死老子了!”
可是孫富貴沒等來小潘,卻等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個穿著嘻哈的東北小夥舉著手機在做直播,說著讓人聽不懂的火星文,後面還有幾個跟班。
“哈嘍老鐵們,我是三省老四,前段時間有粉絲說我們那嘎達重工業是燒烤,輕工業是抖手。”
“現在我宣告一下啊我們那嘎達除了吃喝玩,還擅長打假。”
“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網上最火的天津貴人農家院,為啥能火捏?就因為這裡有個老癟犢子號稱是咱家第一教派。”
“老鐵們都知道佛教是最大的對不?今天我就為了正義直播打假。”
這時東北小夥看到了孫富貴,“哥們,富貴農家院咋樣?來句實話!”
孫富貴對著手機上花裡胡哨的介面,傻乎乎的說道,“還行吧!”
話剛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