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分卷閱讀62

便走了。

氣氛沉默下來。

大娘在一旁說著打圓場的話,梁也聽不進去,只想質問生活為什麼就不能對他們家好一點。

孫嫻說:“現在的護士都會嚇唬人,我啥事兒也沒有。我就說你別老喝酒,喝進醫院了淨碰到些不吉利的事兒。”

梁也蹙眉,“您說啥呢?檢查肯定要做,健康的事兒拖不得。”

“做啥做?你跟你爸似的,就愛瞎折騰!”孫嫻訓他,“說了我啥事兒沒有,做個檢查浪費好多錢,你整這些,不讓我省心。”

“媽。”梁也叫了她一聲,閉上眼。

閉上眼他就看到父親,看到十二月大雪裡浸了血的莊稼地,看到父親躺在那裡,連同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一起死去。

梁也睜開眼,看著母親,說:“我成年了,畢業了,開始賺錢了,您不能再像訓小孩兒似的訓我,您是想讓我永遠長不大,永遠娶不著媳婦兒嗎?”

一提到成家的事兒,孫嫻就不說話了。梁也知道,只有說這個才能讓她認真下來聽。

“您老說讓我別學我爸,可是從小到大我就很想跟您說……”梁也的眉不自覺蹙起,父親最後的樣子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媽,我得學他。”

他故意說得殘忍,因為他明白,殘忍的話才往往發人深省。

“我爸雖然被人打死了,但他是講義氣,村裡的人至今都念著他,咱村的糧價後來也沒再怎麼掉過。”

“媽,這才是男人,男人就該有血性,就該獨當一面。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他對不起我們娘倆,所以我想成為他,也想比他做得更好、更周全。”

“其實我從十二歲跟您來哈爾濱就想問您,媽,我是我爸的兒子,我像我爸,這有錯嗎?”

孫嫻不回答他,彆著臉,醫院的燈光反射在她眼裡,梁也看到她眼裡邊有許多淚。

畢業後做生意的這些日子,梁也在社會里摸爬滾打,總覺得自己成長得太慢,以至於楊今不在他手裡,母親也不在他手裡。他什麼也握不住。

哈爾濱的冬天來了,晨光才剛剛亮起,醫院就已經被人類填滿。來去匆匆的,都是每一個渺小而苦難的人生。

梁也伸手握住母親的手,幾乎是哀求她:“媽,您是我最親的家人,我做生意也好,讓您去做檢查也好,您不能老跟我唱反調。”

壓在心中這些年的話,他終於沉聲說出口:“安穩是很好,可我不想一輩子只當縮在糧友衚衕裡的烏龜。您別阻攔我,您放手讓我來撐起這個家吧,行嗎?”

如何才能私有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孫嫻都沒說話,只是背對他,面對窗戶,看窗外升起的太陽。

梁也的藥打完了,醫生過來檢查,告訴他雖然可以出院,但身體還需要恢復,短時間內不能抽菸喝酒。

梁也應下,推著母親走出醫院,回糧友衚衕的家。

他和昨晚的老闆約好了今天下午處理店鋪事宜,現在已經是中午,他必須得走了。

孫嫻叫住他,硬是給他煮了碗麵,讓他吃下,才準他走。

走之前,孫嫻對他說:“讓媽緩幾天吧。幾天之後媽都聽你的,行不?”

出了家門,抬頭,哈爾濱的冬天萬里無雲,陽光鋪在地面上,總使人產生某種錯覺,認為現在不是冬天。梁也眯起眼,陽光還是虛偽地進入他的眼裡,令他躲避不及。

他不由得想到上一個冬天,他偷偷去看楊今的鋼琴比賽,楊今追出來走在他身邊,那時飄著的鵝毛大雪每一片都溫柔。

下午,昨晚喝酒的老闆親自來了店裡,幫他把店鋪的經營權贖回,也幫他處理好和前兩任老闆的糾紛。

錢又進了自己口袋,梁也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