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正好奇地看著不遠處站在破船上負手而立,披頭散髮的瘋子,彷彿沒聽到他的話。
吳北良面上平靜,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這個性情暴躁的紈絝,今晚沒死,又有殺人動機,十有八九,他就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那個村民在幹什麼呢?”吳北良指著瘋子說。
劉銓隨口道:“那是個瘋子,一天作妖三次,人稱張三瘋。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他發起瘋來,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
吳北良哦了一聲:“你看他指點江山,神采飛揚的模樣,多像個狀元啊。”
劉銓某個嘍囉脫口而出:“什麼叫像啊,他就是狀元張山!”
吳北良滿臉震驚:“不會吧,高中狀元就是鯉魚躍龍門,從此人生大不同,他怎麼會瘋呢?還回到了狀元村?”
劉銓搶著說:“那誰知道呢,聽說是被雷劈傻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劉銓帶著刁民嘍囉迅速離去。
吳北良摸了摸鼻尖,心念電轉:
“諱莫如深?藉口離開?看來狀元發瘋的原因是不能說的秘密啊!
會不會和狀元村的村民有關呢?
如果狀元的瘋是村民們造成的,他就有殺人動機了!
可是,他應該沒有能力殺掉一百個村民。
畢竟,有些還是挺威武雄壯不好殺的。
另外,這狀元是真瘋,還是裝瘋呢?
無論如何,目前而言,嫌疑最大的是劉銓,瘋子排名第二。”
念至此,吳北良抬頭看了一眼瘋狀元,決定去套套話。
他走到破船邊,叫了一聲:“張山!”
瘋子睨了吳北良一眼,蹙眉呵斥:“呔!吾乃當今狀元,六品翰林,你這刁民竟敢直呼本官名諱,大逆不道!來人,把他拖下去,找十個壯漢教他做女人!”
“……”
吳北良嘴角抽搐,有樣學樣:“大膽張山,你知道我是誰麼?”
“你是……”張山仔細打量吳北良,突然從船上跳下來一把抱住對方:“父親!竟然是您老人家,您不是在地府當官麼?
難道像我一樣,貪汙被貶才回來的?父親,你糊塗啊,沒錢你可以託夢給我,怎麼能貪汙呢!”
吳北良推開身上臭烘烘的瘋狀元,一不小心就喜當爹了。
他順著張山的話頭嘆息道:“是啊,我一時財迷心竅,鑄成大錯,你這龜兒子又是為何貪汙?”
張山露出憤懣之色,袖子一甩道:“那幫蛀蟲,貪得無厭,索取無度,我本清廉,哪有那麼多銀子滿足他們?
可若是不給,他們便罵我不當人子,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白眼狼喂不活!
我一個不小心,被政敵下套,貪汙了兩千兩白銀,結果事情敗露,丟了烏紗,後悔莫及!”
吳北良暗暗拍大腿,在心裡大吼:臥槽!我悟了!原來張山是被村民道德綁架加精神控制才丟官瘋掉的啊,他肯定恨村民們啊,殺人動機簡直不要太充分!
拋開殺人能力不談,張山比劉銓嫌疑更大!
“想不到我們父子同病相憐。”吳北良嘆息一聲,繼續裝爹。
張山露出憐憫的目光:“父親,萬萬沒想到,你竟也瘋了!”
吳北良臉色一黑,腦門垂下三條黑線:你特麼知道自己是瘋子啊?!這麼聰明的瘋子,不愧是狀元郎!
“閻羅王找我有事,先走了,你要保重。”吳北良揮手離開。
身後,傳來張山咬牙切齒的低喃:“父親,其實,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吳北良摸了摸鼻尖兒,心道:“聽這意思,狀元的爹是村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