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玄這番話，就好像一盆涼水，在大冬天的時節，一股腦澆灌在眾人頭頂。

涼水順著脖頸，流的全身都是，透心的寒意令人瑟瑟發抖。

裡面有幾個關鍵詞，讓巨劍門的高層無不駭然。

朱家不敢，也沒臉管？

難道裴龍象在五蘊劍門大開殺戒了！？

周曄沉默了幾息，見五蘊劍門的武者如此氣勢洶洶，來人語氣也毫不客氣，心中已然明白髮生了大事，不敢再打馬虎眼，當即拱手道：

“裴龍象是傳功堂麾下一位長老從江湖裡帶上山的。”

言罷，他轉身望去，目光落在一名神色慌亂的中年人身上：

“莫長老，你來。”

“周堂主，還有諸位大人……裴龍象的確是我從下邊帶上山的……”

莫長老來到幾人面前，結結巴巴的道。

“你收了多少好處？”

顧之玄問道。

“好處！？”

莫長老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否認：

“在下絕無收他半點好處，只是他天賦極高，有成種子弟子的資格，在下才會帶他上山。

事實也的確如此……上宗那邊知曉此事後，便有長老過來領著他直接去了上宗……”

“沒有好處，豈能短短時間就做出這般安排？連他的底細，也沒好好查清楚吧？”

顧之玄輕輕嘆了口氣：

“若你們巨劍門花費點心思，不至於連這麼明顯的破綻都瞧不見。

把一名金陀宗弟子，當做種子弟子送去五蘊劍門。”

“……”

巨劍門上上下下盡皆駭然！

他們聽到了什麼！？

金陀宗弟子！？

那可是與他們的上宗勢不兩立的存在，也是上宗之一！

周曄突然間跪倒在地：

“還請大人明鑑，我巨劍門……屬實遭受了矇蔽！”

“還請大人明鑑！”

巨劍門的高層一個個都跪了下來，眼中依舊殘留著驚駭。

那位莫長老早就呆住了。

他心中想過了諸多，比如裴龍象在上宗裡殺了哪個大人物的子嗣血裔……

可從未想過，裴龍象會是金陀宗的弟子。

這豈不是給上宗送去了一位探子？

如今上宗來人問罪，說明這位探子早已事發，甚至鑄成大錯！

“這不是一句受了矇蔽，就能糊弄過去的。”

顧之玄淡淡道：

“裴龍象在上宗，藉機打算打殺上宗天驕，後事敗，如今已引頸就戮。

雖然他的活計沒幹好。

可上宗也因此蒙羞，事情傳揚出去，怕是要成十宗笑話。

你們巨劍門，需要給一個交代。”

“大人……不知這個交代……”

周曄神色一動，當即起身來到顧之玄面前。

林長老兩人上前一步，阻止他與顧之玄太過接近。

周曄訕訕一笑，低聲道：

“今年的進貢之中，我們巨劍門的那一份可以不要，直接送至三位大人手中，不知道這樣的交代可行？”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可眾人還是能聽到大概，面色驟然大變。

若讓出巨劍門的份額，那巨劍門怎麼供養這麼多武者？

一年裡豈不是要吃西北風，勒緊褲腰帶？

他們心下不願如此，但也明白周曄此舉用意，只好默不作聲。

“你這是在羞辱我？”

顧之玄眼神微變，冷聲道：

“你覺得我們此來，就是為了收受一些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