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海不答應摘松果,他搖搖頭,就是執拗的這麼一個人。
可是韭花不樂意了,人與人之間就得溝通,韭花替王玉霞說好話:“富海,你戰友劉世雨已經是水管站長了,已融入社會,而你還沉醉在一個人生活中。”
陳富海被妻子韭花說動了心,他是無償提供松果,陳富海之所以這樣做,他是欠著劉世雨的一條命。
曾經他駐守c陣地,立功心切的陳富海帶領三名弟兄,駐守在與對方接壤的c貓耳洞,敵我相距不過二十米。
敵人扔了兩顆手榴彈,騷擾c貓耳洞,初上陣地的恐慌,以為敵人偷襲。
陳富海不識字,電臺頻道又沒有調整好c陣地波段,c貓兒洞與四連失去了聯絡。
連長曉峰心急如焚,丟失陣地知情不報,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他要組織力量奪回來。
打仗是要死人的,攻擊作戰也是弟兄用鮮血換來的。
如何不流血把弟兄們帶回來,是連長的夙願,還是八班長劉世雨主動爬到c貓兒洞。
陳富海以為敵人偷襲,他用衝鋒槍打了一個點射,瞬間四連c陣地機槍班孫雨露高射機槍子彈就橫掃過來。
要不是劉世雨機智,爬的快,劉世雨是三面受敵,恐怕被c陣地的弟兄亂槍打死。
或者被陳富海誤傷,身上穿幾個血窟窿,這樣死的慢。
最快的死法就是被高射機槍攔腰截斷,“陳二愣子,老子的這條小命就讓你報銷了。”
劉世雨罵的這句話,陳富海在貓兒洞才聽到是自己人,抽出貓兒洞被子,讓劉富海爬進貓兒洞·····
後來劉世雨隻字未提陳富海56衝鋒槍,開槍打他的事情。
王玉霞,李黎平當然不知道劉世雨在陳富海心中的位置,就是妻子韭花也只知道劉世雨與陳富海是生死之交,也不知道怎麼一個生死之交的過程。
陳富海所謂的朋友,就是鄉村閒漢子在南牆根,扯蛋曬太陽的那道牆,在生活中必不可缺少,在生活中汲取溫暖,把無聊的生活變成聚會的神聖之地南牆根。
劉世雨從來不笑話陳富海的木訥、恐慌,後來陳富海調到遺體清理組,他就是把兄弟遺體撿拾、縫合、清洗然後包裹好送到後方。
只有劉世雨不嫌棄他,評功的時候,好多前線兄弟都評不了功,還是劉世雨力排眾議遺體清理組工作太難做,戰時三等功,所以陳富海與劉世雨是生死之交。
陳富海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王玉霞假傳聖旨,劉世雨要松塔子,松果九九八十一枚,而且是清一色的。
陳富海只能無條件照辦,他拿了兩個腳蹬,一行四人迤邐走到山澗。
王玉霞探頭,雪山、松林、溪流重疊,她瞬間處於夢幻之中,天地大美無言。
她又抬頭,一棵百年青松,直上雲霄,松樹長在一塊大石頭上,不歪不斜,昂著首,玉樹臨風。
“這麼高,爬不上去吧?”
李黎平是學地質的,知道野外爬樹的危險。
“玉霞,我們還是到商店買幾斤松果。”
“陳哥····”王玉霞叫了一聲。
陳富海腳蹬一扣,上了樹,然後轉換腳蹬,雲霄上一個人影。
一個松塔子摺疊著六十枚松果,只有兩枚松果是黑色的。
億萬年前,這種植物,改變了地球,釋放出氧氣讓人類賴以生存。
松塔閃爍植物特有的光芒,掛在枝下的松塔,好像樓臺廟閣的佛塔,成為連線天與地的一根紅線。
松塔炸開了,松子被微風不知吹送到哪裡?
石峰、山澗、峽谷,松果取決於命運的安排,一棵小樹苗發芽,二十年一個輪迴,枝上才能掛一枚松塔,在微風和貧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