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來還刀”。
老頭子在裡面說,“你拿進來吧。”我走進去,右邊是主屋,傳統的五間,即是“五井頭”,我走到廳屋那裡,看到裡面香和油燭還在燒,老頭子在撤祭品,老頭用手一指屋角,我便把刀放過去。
我看廳中間掛著一個龕,上面寫著張姓云云,於是說:“謝謝張叔,那我先走了”。
老頭子愣了一下,跟我說,“後生仔,雨甘大,坐下先咧,我這是例行祭拜,你不要見外”(年輕人,雨太大了,你坐一會;我這裡是普通祭拜,不用奇怪)。
我看著天井的雨更大了,自己的衣服鞋襪也半溼,上衣基本溼透了,褲腳還到處泥跡斑斑,確實狼狽,於是說好,坐在旁邊一張凳子上,把口袋的東西都掏了出來,脫了上衣扭幹一點,老頭子收拾完了也在附近坐下。
老頭子問我姓什麼,那裡的,我說姓梁,是金田的,他說知道,金田墟他經常去,再往下也是江口、平南了。
然後他又問,你是哪個村的?我說是木根村,他一拍大腿,說,以前他也認識有一個木根村姓梁的,時不時來這邊看風水地理,和他老爹關係很好,不知道我認不認識?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
我說,“張叔,我爺爺叫梁風雨,是做地理的,以前也經常到這邊走動”。老頭子一聽,馬上激動了,“對對對,就是他!他個子不高,絡腮鬍子,他身體不好,被日本仔打過兩槍,腿腳不方便,他現在還在嗎?”
我回道,“死了二、三十年啦,我百二(出生四個月後)時候他去世的,今天返去就是要葬渠(他)到吉地了。”
張叔一邊哦一邊嘆息。他隨後介紹姓張,叫張明貴,老婆去世了,有個兒子去市區做工也在那邊安家了,這是他老屋,有時回來住一段時間,過節或有事就返來祭拜。
然後他父親叫張福明,也去世十幾年了,以前還帶我爺爺去看了風水。
閒聊了好一陣,我看雨也小下來了。
他說,午飯時間到了,先在這裡吃午飯,再聊一會,然後下午再回家?
我說不行了,家裡父母早準備好了,時間緊,要趕緊回家了。我看雨也逐漸停了,也堅持要走,張叔一看留不住我,於是拿出一本書和筆,記下我姓名和電話,說會打電話給我,有空再來他這裡,聊聊以前我爺爺在這邊一些事情。
我答應後離開了。
雨過天晴,霧氣也逐漸消散,一路無話,順利到家。
(後面為方便大家閱讀,不用方言寫了。)
爺爺是個風水先生,生前早早就指定了二次骨葬的地點,在我們村中人說叫松山灣的地方。
我站在穴位那裡,這是半山的位置,在c形位置中間,左邊高,往下是梯田,最下面是一處水塘;到底好在哪裡,我不懂風水也說不出之所然來。
問了老爹怎麼看這個,他看一下,就說這個地方不錯,左右有沙手回抱,前面有個魚塘;至於其他,也說不出了——爺爺也沒有把看風水知識教會給他,
老爹草草規劃一個形狀,確定金穴位置,跟著我和弟弟兩個人挖洞。
上面是沙地,很容易,但是距離裡面大概50公分之後,土質偏硬,再挖,泥土已經由黃黑沙土變成金黃純土,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
再往下打了80公分左右,就ok了。我喘著大氣,看著兩隻手的四個水泡,跟老爹說,希望爺爺下葬之後,保佑我們升官發財吧!弟弟在旁邊大笑,那誰知道呢,反正今天很辛苦,等會多吃幾碗飯!
晚飯後,我跟老爹說了早上到紫荊的經歷,老爹也很是驚奇,也說,爺爺生前長時間在大瑤山一帶看風水,點了不少墳山,也認識了不少人,90年左右還有紫荊來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