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松鼠從胳膊鑽到衣服胸口,露個腦袋出來,頭縮回去又露出來,馬林捏了捏它的小耳朵。
“花鼠子,大林你逮的呀!”
何富英剛伸手,紅松鼠就躲開了,“這玩意不好養,你上哪兒弄鬆子去,玩玩放了吧。”
“娘,我能打兔子和野雞,也能弄著松子花生,毛嗑(瓜子)它也吃。”
娘倆開始聊上松鼠,何富英就是故意打岔的,死鬼白天惦記雞肉,晚上回來摔摔打打的,這會兒又打那隻野雞的主意。
這些年馬家人少吃她家東西啦?相反,何家都沒吃到幾口馬家的東西。
馬金成有些惱羞成怒,看來是他脾氣太好了,兒子竟敢不理他,“大林,今天秀梅來拿雞肉,你咋能罵人呢?”
何富英聲音被卡在那裡,沒想到馬金成這麼不要臉,這話都昧著良心說出來,素日不喜與人吵架,習慣地坐那裡生悶氣。
馬林放下筷子,抓著母親的手拍了拍,安撫母親,有兒子在什麼都不要怕。
娘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生氣也是自個兒在那生悶氣,被人欺負狠了就在那掉眼淚。
這些年馬家明裡暗裡欺負她,馬金成這個爹腦子都是漿糊,父母兄弟姐妹最親,孩子第二,媳婦第三。
過去那個時代的比較突出的特色,生活艱難讓家裡人抱成團,家裡就會出一個只顧著兄弟姐妹的傻子。
媳婦不如姐妹,丈夫不如兄弟,捨得自己一個,幸福兄弟姐妹,這樣的人不適合結婚,要奉獻就自己放血割肉好了。
“一隻雞,去毛放血去骨不到三斤肉,咱家四口人吃到嘴裡還不到一斤,馬秀梅拿一個大湯盆,全給她也裝不滿。誰家這麼不要臉拿盆要菜?”
馬金成沒理找理,“那你不會少裝點。”
“那她不會拿個小碗?你以為我不知道老嬸打什麼主意,她家借出去一碗苞米麵,人家還回來她還檢查一遍,她能不知道到人家拿菜的規矩?咱鎮子上誰家裝菜裝一半,給了小半盆雞肉別人看見還罵我小氣,老嬸就幹這種夾咕事兒。”
“還有,我裝一半回去,我那老嬸肯定說,這點夠誰吃啊。你裝大方,拿家裡雞肉貼人家,人家不領情還得嫌乎咱家小氣。雞肉她吃了,我還被罵小氣,賤不賤啊。不給,我跟娘和姐還能飽飽吃一頓。”
“你……你,你跟你老叔那麼計較嘎哈?”
“跟我老嬸學的啊,你以為我老叔真大方?兩口子打配合呢,我老嬸小氣吧啦唧唧歪歪,我老叔裝和事佬勸人大度,人家得了便宜還賣乖。畢竟娘們小氣別人說她會過日子,你小氣人家說你當大哥的不照顧弟弟。”
馬林咬了一口鹹鴨蛋,幹光碴子粥,“沒我這個明白人,咱家都被人欺負死了,吃啞巴虧久了,誰會感謝你。真的當哥嫂處,怎麼不用菜來換?老叔家做菜不應該端一盆過來,然後我們收了菜,再給回一盆菜,誰家拿空盆過來。”
“我呸,這就是吃定你裝大方,也知道我娘人老實能攢東西,再能攢也禁不住可勁造。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我老叔和小姑都住的磚瓦房,咱家還是土坯房。打今兒起,這好面子吃虧事兒就不可能發生,這個家以後都是我的,拿這家東西就是要我的命。”
馬金成被馬林說的低下頭,他這人好面子,也愛在弟弟妹妹面前裝,爹孃哄兩句,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家裡人。
唯一對不起的是媳婦何富英,這些年有點好東西就被人家哄走了,事後又內疚,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馬林掏出紅松鼠,撓著下巴逗弄著,“我今天去姚家退婚了。”
“真地啊大林,你去辦這事兒啦?”何富英抓著馬林的胳膊,眼睛裡都是驚喜的光芒。
“當然啊,姚家彩禮沒給,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