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指著馬林問,“你嘎哈的?”
她看出來了,這小子到這兒就弄得兩女知青雞飛狗跳的,嘴裡說怪話,專門來搗亂的。
“我是鎮上運輸隊的馬林,趕驢車送人住院的。肖知青從驢車上掉下去了,哎喲,那種驢可是咱們上禮鎮的寶貝,一年光配種掙一千斤糧食呢。誰知道肖知青跟大種驢不對付啊,驢就不高興,不高興就發脾氣,發脾氣就尥蹶子,尥蹶子這不就把肖知青甩出去了。”
圓乎臉大娘驚歎道:“種驢一年配種掙一千斤糧食那!我哪兒媳婦生倆一年也掙不了一千斤糧食。”
黑臉大娘掐了她一把,“人家那是種驢,你兒媳婦是生娃的,能一樣嗎?”
屋裡的肖知青臉一黑,馬林瞎扯什麼她跟驢不對付,本來從驢車上甩出去就夠丟人,現在還在說種驢的事。
聽到馬林又在那嘚啵,“要不是我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用腳墊了下,肖知青腦袋都得磕個血窟窿,腦袋沒事臉也毀容了,好好地小姑娘毀容以後咋嫁人,我真是個好人。”
一場簡單的事故讓馬林講的驚心動魄,旁邊幾個大娘連著護士都聽入迷了。
黑臉大娘鼻子嘴一起撇,“可虧了你幫忙,要不女知青腦瓜子摔壞嘍。”又壓低聲音,“我剛才聽那幾個小丫頭還怪你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嗓門,壓低也能傳出二里地,大娘可以不用做悄悄話的姿態。
葛麗鳳目立起,要不是劉加娣拉著要撲上去撕碎這老孃們。
馬林嘆了口氣,“大娘,你是看得明白的,但是人家不領我的情啊。肖知青抱著我的鞋哇哇吐,我就擔心她因為啥吐?這驢還鬧彆扭死活不送肖知青,我勸驢,快送吧,送完了繼續配種,那麼多小母馬小母驢等著你呢,別因為這一個知青耽誤了工作。”
“這不就送醫院了嗎?我剛安排好驢祖宗就進來問問,肖知青還吐不吐了,啥原因吐啊?如果是……哈,這不得代表運輸隊關心一下,”
劉加娣和葛麗聽到如果是,然後一個哈,兩人心裡咯噔一下,馬林你真特麼不是人,關鍵情節你大喘氣。
護士突然想起來,“馬林,你就是馬林啊,運輸隊的小霸王。”
馬林眼睛眨巴眨巴,差點說出小霸王其樂無窮。
“護士同志,現在不興那麼叫,什麼霸王不霸王,而且我也沒有幹壞事啊,為何叫我小霸王?這不是跟二岔子大隊的知青一樣,往我頭上扣帽子嘛?”
這時候還不忘踩他們知青幾腳,劉加娣和葛麗眼神要能變成刀,馬林身上要戳出幾千個窟窿。
“不是,不是。”護士羞紅了臉,“是說你力大無窮,快趕上項羽了,所以他們叫你小霸王。”
“我知道你誇我,但是這話以後不能說了啊,一是傳出去影響我名聲,我祖上可是八輩貧農呢;二是叫霸王的都死的早,楚霸王項羽,江東小霸王孫策,都是短命鬼。”
護士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不想掉面子,“這裡有人陪,你不是病人家屬回去吧,不要在衛生院裡吵吵。”
馬林咧嘴一笑,“護士同志,有事麻煩你,那種驢到現在沒喝水呢,借個水桶唄。”
護士帶著他去找桶,這邊的幾個大娘蛐蛐咕咕起來。
圓乎臉大娘跟黑臉大娘打了一個眼神,姚建設那事兒早傳開了,這會子才想起捉姦的馬林,就是剛才那小夥子。
“他可能耐了,他姐這個月都要結婚,結果那物件強尖寡婦,被他當場逮著,直接抓起來了,就等著判刑呢。”
旁邊另一個掛吊瓶的大娘插嘴,“你後面不知道了吧,這還不算完呢,東溝大隊被他臊夠嗆,牛書記帶著一群人把姚建設打成太監了,第二天他還帶人把姚家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