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人家啊,出河工就吃大米飯?”
“要是頓頓能吃上大米飯,我叫我家那幾個小子都來上河工。”
“做夢呢,還頓頓吃大米飯?鎮委會書記都不敢頓頓吃。”
“哼~你們吃不上,人家肖知青能吃上,昨天糧庫補貼糧食,兩斤苞米麵換一斤大米,送住院的肖知青啦。”
“就那驢車上摔下來的女知青啊。”
“嘖嘖嘖,啥情況啊,老鄭頭子心疼一個女知青,拿大隊粗糧換大米給她?啥關係啊?”
“就剛才那女知青啊,媽呀,長的就一副騷狐狸樣,那屁股擰的啊,男的眼珠子都掉她腚上了吧。”
“二岔子肖可可,俺們大隊的,平時跟男的說話就那浪樣,聽說是鄭大隊長特意關照的。”
“小浪蹄子,呸。”
鄭大隊長拉著一車泥巴,告狀精跑過來,“叔,你快回去看看吧,秦胖子和吉華說咱們偷換大米。”
“秦胖子?”
“公社食堂做飯的秦廚子。”
鄭大隊長讓社員繼續幹活,領著告狀精回草菴。昨天分糧食時候,用了兩斤粗糧換一斤大米,下面就有社員不願意了,怪話也不少。
肖可可又沒參加河工,你老鄭頭心疼女知青,自己貼補,憑啥用鎮公社補貼的糧食換大米?從驢車摔下去也是她個人的失誤。
當地大米每畝地一年就產300多斤,交公糧後,年底滿工分到手人均才300來斤糧食,還是粗糧為主,全家四個壯勞力加一塊也分不到一百斤大米。
(各縣不同,當地就那麼少,代表不了關外。80年代包產到戶後,二表嫂看中大姨家頓頓吃大米飯,所以嫁過去的。)
平均到三天都吃不上一斤大米,當時分的糧食還不夠吃,要麼換粗糧,或者磨成漿做牛舌餅,留著過年吃。也叫大米餅子 誰家也不捨得天天吃大米飯,病人孕婦孩子才有的吃。
肖可可摔一下就分一斤大米,憑啥啊?
鄭大隊長眉頭緊鎖,一斤大米還值得糧管所吉華來查,有點興師動眾了吧,欺負人啊。
看熱鬧的人群見正主來了,閃開一條通道,吉華情緒激動訓斥肖可可等人。
“二岔子大隊真是土霸王作風,換一斤大米還不知足,私自跑到指揮部領導專用廚房調換大米,簡直是膽大妄為。”
肖可可風中搖曳生姿的嬌花模樣也沒迷惑住吉華,他就是來罵人的,不是,是來抓典型的。
“吉華同志,我沒有,昨天那一斤大米我也帶過來了,真不是我乾的。”
鄭大隊長聽到這句心裡生了悶氣,可可這孩子平時看著挺聰明的啊,怎麼現在說話昏頭昏腦的。
二岔子大隊就沒人幹這事,什麼叫不是你乾的,難道是我乾的?
肖可可見到鄭大隊長,眼眸低垂,心裡把老鄭罵了千百遍。
該死的,你換這麼多大米幹嘛呢?還是私自去調換指揮部的細糧,這老頭昏頭了。
“鄭叔叔,這大米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他們說是偷偷換的,我剛才淘米的時候就看到這一袋米,這不是咱們大隊的嗎?”
鄭大隊長沒空跟肖可可糾纏,招呼一聲,“吉華同志,還有秦師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睜開你的眼睛睛好好看看,這個米袋就是在你們廚房找到的。”吉華指著手裡米袋,又指著室外草棚的大灶,“大米還在鍋裡煮著呢,你休想狡辯。”
秦廚子拎著鍋旁邊四十八斤粗糧過來,砸在鄭大隊長腳前,“我想問問,這袋粗糧是不是你們大隊的?”
吉華一眼瞧見袋子上藍布條,“就是這袋,昨天馬林用兩斤粗糧換了一斤大米,所以給你們二岔子稱了四十八斤苞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