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山,華羅寨下有道觀,破敗不堪。
人懶,觀破。
終南山下古井觀就是如此,一片荒涼。
老道是個睜著眼睛都覺得累的主,除了吃喝拉撒睡,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耷拉著眼皮堆在觀裡的老槐樹下打著盹,師叔餘秋陽抱著一把鐵劍終日裡只是打坐不問世事,向缺只守在藏經閣不見天日,古井觀這三人,要不是有古井村的村民供養,恐怕就是路有凍死骨了。
向缺手插在口袋裡,走向道觀之前,前方一片空地十分平坦,無草無木無沙石,空地之上是通往道觀的臺階,已是鬆懈碎裂,踩上去“嘎吱”一聲後,泥石不斷掉落下來,臺階到頭後兩扇大門半開著,掉了顏色看不出本色了,大門上方是塊牌匾上書四個沾染了歲月塵埃的大字。
良山道觀。
向缺邁步而入,眼神“唰”的一下望向了三清大殿前的院落,頓時一臉懵。
大殿前,院子裡的青磚上躺著兩個打著滾的人影,滾的非常嗨皮。
湖北四月的天雖然帶著點冷意,但一抹暖陽照下,地面上卻散著溫熱,伸手一抹頗為暖和。
青磚上,一個人影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愜意的呻吟了一聲:“春困秋乏夏打盹,舒坦······舒坦”
他旁邊另外一人忽然翻了個身,趴在青磚上閉著眼睛哼唧道:“容我睡一會,把昨晚沒做完的春夢下一集給做完了,褲子剛脫了一半被尿給憋醒了”
“踏踏踏,踏踏踏”向缺邁著小碎步夾著褲襠走了過來,站在兩人身旁輕聲說道:“這位道友,有禮了”
“唰”躺在青磚上的人睜開渾濁帶著眼屎的一雙小眼,斜了著向缺說道:“不是初一不是十五,你來道觀有何事啊”
“額·······”向缺頓時被憋了一下,尋思半天才說道:“無事,無事”
“無事,你喚我們作甚?”男人小眼睛眨了眨,撇嘴說道:“真閒”
向缺低頭瞅了一眼,他那張看著就讓人想拉屎的一張臉說道:“請問良山道觀掌教可在?”
“哎,你不是無事麼,又問掌教幹嘛?”
向缺迷茫的撓了撓腦袋,對方的話把他給問蒙了,因為向缺確實不知道自己來良山道觀到底是為了啥,圯上老人一句話把他給打發到了這,卻沒有下文,向缺只能蒙圈的找了過來,但來了之後下一步該咋走,他屬實不知道。
來到良山道觀,向缺頓時就感悟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道觀一樣破人一樣懶,跟古井觀不出其右,非常具有一脈相承的氣質。
甚至,這個時候向缺都已經確信,張良可能就是古井觀沒被記錄在案的祖師之一了。
“哎,問你話呢,找掌教何事啊”趴在地上沒說話那人轉過腦袋努著嘴問道。
向缺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兩人相當無語了,懶到這種程度的人他真是第一次看見。
你看兩人的打扮,幾乎都頂著一個看著就想讓人拉屎的腦袋,非常的另類,頭髮亂遭遭的一團就跟幾月沒有理過似的臉上蒙了一層油脂,這得多久沒洗臉才能整出這種造型來,身上青灰色的道袍全是油漬,就這對組合你要給扔到熱鬧一點的街上去,一點不撒謊,肯定不帶少掙的。
“我出自古井觀·····”
“撲楞”向缺一句話沒說完,青磚上兩條人影動作麻利的就跟上了發條似的魚躍而起,非常瀟灑。
“唰”兩人同時伸出一隻手各拉著向缺的一條胳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十分熱切的說道:“原來是古井觀的道友,失敬失敬”
“啥時候古井觀這麼有名了呢”向缺楞了。
“來,來,來······裡面請,掌教就在大殿裡,我為道友引路,請跟我過來”這兩人笑的跟兩條狼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