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執法堂位於藏劍峰之側一座無名矮峰,鮮有人跡。
殿中昏暗,只有六盞油燈散發出微光,不足以照亮殿堂每個角落。
秦非池有傷在身,強行被帶至此處,止不住連聲咳嗽,心中大感不解。
回想近些日子所作所為,並無不妥之處,難道鬥法之時插了梁少平幾劍,還能惹來什麼禍端?若是如此,未免太過偏袒,太過黑暗。
幾層階梯之上,黑紅桌案前,端坐著將他帶至此處那黑袍人。
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刑具,其中一個十字狀木樁上,還帶著凝固褪色的血跡。
整個執法堂看起來,顯得陰森恐怖。
與道門中任何一處,都格格不入。
打量了他幾眼,執法使邱原輕咳一聲。
一名捂著腚,自偏門一瘸一拐走進之人,徑直來到秦非池身旁,施了一禮。
太過昏暗,根本看不清此人。
藉著燭火,勉強能看出一個大致輪廓,是一名玄階弟子。
“殿中弟子,秦非池。你可認罪?”
“還請執法使大人明示,弟子何罪之有?”
還未等邱原再次開口,一旁那弟子對其厲聲道,“大膽,你在執法堂還敢裝模作樣。鬥法區,你刺我腚,你敢承認嗎?”
此刻,秦非池恍然大悟。原來此人,就是那名阻擋自己擠入人群的玄階後期弟子,為了將白若塵帶離,也想教訓一下這個暗中阻撓之人,以青綠飛劍刺入其腚中。
看其模樣,確實是傷的不輕,不禁心生愧疚。
“呃,師兄,還請見諒。那日情急,迫不得已。”
邱原微笑,一如往日。在執法堂中,甚少有弟子膽敢有所隱瞞,大多是老老實實交代罪狀。“既然你承認傷及同門,本座便可下達處罰。”
“確實是我有錯在先,還請執法使大人處罰。”秦非池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承下罪狀。
性情使然,除了面對默娘會說一些善意謊言,其他時候敢作敢當,也就未曾糾結。畢竟傷人腚在先,自己受到執法堂處罰合情合理。
一旁那玄階弟子不由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哪怕秦非池是傷他腚之人,也阻擋不住發自肺腑的敬佩。
“道門三規,入魔者,斬。叛師背門者,斬。為非作歹者,斬。會武乃道門盛典,無人可以攪擾。你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傷及同門,為非作歹。念你初犯,本座便將你逐出山門,以示懲戒。”
嗡的一聲,腦中空白一片。
只是插了一下同門之腚,怎麼會引來如此沉重處罰。早先預想,最多賠償一些真晶,或是在靈藥田做做苦力,再不濟,被抓壯丁護送靈材。只等會武結束,自己躋身前三甲,獲得千秋狩獵名額,這樣的懲罰花費些氣力或破財免災便可完成。
怎料懲戒,竟是要將其趕下山門,這無疑斷了他的修行路。
沒了道門庇護,首先就要對面泰康府刑罰司追殺,泰康少主也受李孝廉蠱惑要取其性命。單是這兩方勢力,再給他十年時間,都未必能夠擺平。
“這個懲罰,是否重了些?”秦非池緊張道,沒了之前從容,手忙腳亂想要比劃,“大人,能否從輕,我,我。”
玄階弟子暗中發笑。
原來身旁那人,只是一個愣頭青。還當是有什麼背景,得罪了李孝廉還敢如此張狂,在執法堂中隨意認下罪行。
對比之前,那從容不迫的模樣。秦非池現狀,讓他愈發開懷,有大仇得報之感,屁股上的傷口也不再那般疼痛。
如果此刻身處外界,他還想肆意奔跑,來釋放內心的喜悅。周遭昏暗,卻像置身花海,迎著陽光,一朵朵鮮花綻放,萬分舒暢。
“觸犯門規,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