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在兩位大能身後,秦非池默不作聲,就這麼靜靜跟著,一步步走著。心中忐忑,雖說在執法堂中六長老沒有責備於他,但出了矮峰,怕是難免會有一頓訓斥。
四下無人。
六長老停下腳步,回頭平靜道。“你,先去完成會武最後一戰吧。”
“遵師尊令。”
拱手施禮,秦非池默默退下,心中泛起漣漪,長舒了一口氣。先前擔憂只是泡影,此刻煙消雲散。
弟子離去的背影,已經模糊不清。
副掌尊與六長老相視一眼,二人同時御劍直衝山巔。
深入雲霄,山巔僅容一人通行站立,十步距離便可走完。
二人面對而坐,中間浮現出一方棋盤,其上殘局還未化解。六長老思慮片刻,執一黑棋落下,細細觀悟。
來此,下棋明顯不是本意。副掌尊平緩問道,“蕭兄,洞內安好?”
斜視一眼,蕭易衝邊思考,邊作答。“那日探寶,誤了時辰。月餘光景,靈能早已經供給不上法陣,瀕臨潰散。花費數倍氣力,只是勉強可以維持,若想恢復如初,還需一年半載用以修復。”
“所謂探寶,就是那弟子手中三柄法器飛劍吧?”
“正是。靈寶仙宮內的劍匣,有些神妙也不足為奇。”
“此子天資不錯,憑藉下等靈根,修煉至玄階,一路闖進玄榜,你的眼光還真是毒辣。”
擺了擺手,下定了一棋。
蕭易衝輕吸了一口氣,“七場會武對決,可以看出此子氣運加身,聰穎智慧。實戰經驗欠缺,也不影響他刻苦勤奮道心堅定。假以時日,成為一方強者也不在話下。”
“那,梁姓弟子呢?”
“梁少平嗎?體藏異象,應是長仙草之能。一直未曾知曉,其對拳法精通,應是有所奇遇之人。”
眉頭微皺,副掌尊心中微驚。話語之中,能明顯感知到蕭易衝在會武期間,全程都有關注這兩位弟子,並不像表面那般風輕雲淡。
他一直位於陣眼,以靈能畫卷,掌控十六區每一個角落。只是,從未察覺到蕭易衝的存在。一個並不存在於藏劍峰之人,如何能對弟子會武時的表現,施展何種功法,皆瞭如指掌?即便可以施展靈識窺探,在他感應不到的情況下,根本難以探清光幕之中發生何事。
若是神魂離體,還有一絲可能。如此看來,道門六長老的境界,又精進了許多。
抱著疑惑,副掌尊繼續問道,“此二子在你心中,是何存在?”
“有大氣運者,必成強者。”六長老平靜道,彷彿只是在介紹一件物品。
“那你忍心?”
微微一笑,六長老抬頭望向夜空,繁星眨巴著眼睛,忽明忽暗,煞是好看。“下等靈根者,道門本就不屑,招收之後大多幹些外事雜活,扭轉命運者甚少。我費盡心思,找尋了這九人,皆是天資不濟,本不該成為長老弟子的存在。怎能因為其中一二脫穎而出,道門反倒有了惜才之心?”
略有些尷尬,副掌尊沉默不語。
六長老接著說道,“這些年來,我與她經歷了太多。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希望,我都不願錯過。不管此二人誰能走到最後,我都會好生培養,授之劍道。哪怕其一身死道消之後,也不枉人世一遭。”
輕輕點頭,副掌尊若有所思。修士間各自有各自的機緣,氣運不同,壽有長短,天資有差,資源有別。大能者,左右他人命運,何嘗不是天地自然的結果。
“此殘局,已經下了七年有餘,和解?”
似笑非笑,六長老看了副掌尊一眼站起身來,“天時未至,地利已成,如今缺的,只是一味藥引。”
劍意波動,副掌尊盤膝坐下,無需觀看也知六長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