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鈺緩步朝舒安歌走來,眸光淡然,她卻無端的覺得緊張。
“有勞鳳先生了費心了。”
舒安歌手按在輪椅上,抬頭燦然一笑,她希望能展現出自己明媚動人的一面,卻因為氣色和身體原因,顯得她瘦弱單薄。
“份內之事,這裡四季如春,花草繁茂,但有些花草氣味,對體弱之人容易產生刺激,所以我讓決明和菖蒲將花移栽走,還望東方姑娘見諒。”
如果不是鳳雲鈺一直都是這種雲淡風輕,又禮貌疏離的樣子,舒安歌絕對會覺得他是暖男。
空氣中花香的確有些過於濃郁,舒安歌強忍著打噴嚏的衝動,再次道謝:“多謝鳳先生掛心,不知初晴需要做些什麼準備?”
一想到古代千奇百怪的治病方法,舒安歌就身子麻麻的,什麼蠍子磨粉配土,還有什麼無根水加生泥鰍,她真是用盡了洪荒之力才問出了這句話。
鳳雲鈺難得微蹙眉頭,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舒安歌心中咯噔一下,小心問到:“是有什麼麻煩麼?”
“不知東方姑娘,可願進一步說話。”
“嗯,初晴悉聽尊便。”
舒安歌正在忐忑不安,誰知風雲鈺抬步繞了過來,親自替她推起了輪椅。
鳳雲鈺身上的散發著微苦的草藥味道,但舒安歌聞著卻比花香更舒服,他在身後帶給她的安全感更加彌足珍貴。
為了方便舒安歌行走,天水山莊大部分臺階旁都修有斜坡,鳳雲鈺將她推入了室內,然後關上了房門。
舒安歌驀然發現,這是她進入任何之後,和鳳雲鈺第一次室內獨處。
軒窗,沒有撐起,房內陳設很簡單,案上放著幾本醫書,這應該是鳳雲鈺的居室。
“東方姑娘,有關醫治之事,鳳某斟酌再三,還是打算與你詳談一番。”
能和男神詳談,雖然是談病情和治療方案,舒安歌還是很激動的:“鳳先生乃杏林高手,只要您確定的醫治方案,初晴信得過。”
她的信任,讓鳳雲鈺微微怔忡,畢竟他自幼學醫,也曾隨著師傅闖蕩南北,見過無數疑難雜症,大部分病人對於治療其實都是微帶抗拒和不安的。
尤其那些身患疑難雜症的人,面對特殊的治療方式時,總會反覆詢問。
像東方初晴這樣對大夫完全信任的病人,真的很少,她的眼神清亮笑容明媚,蒼白色的臉頰上浮著淡淡紅暈。
她全然信賴,鳳雲鈺愈發覺得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了。
“鳳先生……是有什麼問題麼?如果——真的失敗的話,我也不會怪您的。”
鳳雲鈺的沉默還有隱隱的為難,讓舒安歌生出不祥的預感,她心中雖然失落但仍然強顏歡笑。
她的懂事,讓鳳雲鈺生出些許慨嘆,醫者父母心,即使可能對二人聲名有礙,他又如何忍心斷絕一個妙齡少女的希望呢。
推己及人,鳳雲鈺失明的時候,即使知道很快就能復原,又有哪一日不是在煎熬呢,想到這裡他終於開口:“東方姑娘,在治療過程中,你——你需要在藥浴之後,再由鳳某施針。”
說到這裡,鳳雲鈺臉上難得泛起一絲紅暈,不過他在說話時,微側了頭,所以舒安歌沒瞧清楚他的神情。
“施針,嚇我一跳,還以為治療出現問題了呢,我不怕疼,先生儘管放心。”
笑容燦爛無邪的舒安歌對天發誓,她真的很怕疼,所以請鳳雲鈺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施針時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