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下過一場小雪,溫泉居之外,已然山河冷寂,花木凋零。
東方雪明身上穿著鶴氅,黑如墨的長髮用玉冠系起,聽到腳步聲後,慢慢轉過身來。
他臉微微發紅,鬢邊沁出汗珠來,也難怪,溫泉居內溫暖如春,他穿的這麼厚重,自然會熱。
這個時代的人又即將規矩,即使是見一母同胞的妹妹,東方雪明也不好在室外將外氅除去。
他與東方初晴生的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微微上吊的眼梢,桃花般的眼睛,只是這容貌生在男子身上,到底太過秀麗了。
兄妹二人已經許久未見了,東方雪明瞧著東方初晴的眉眼,總覺得她五官張開了些,也褪去了幾分嬰兒肥。
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滋味爬上了心頭,只是她雖比以前氣色略好了些,但仍然瘦的讓人心疼。
“可曾嚇著。”
東方雪明聲線沉穩,眉宇間透著嚴肅,他由於生的肖似女子,所以平時言行舉止十分嚴肅,最不喜被人比做婦人。
綠蘿推著舒安歌的輪椅,來到了東方雪明面前,她抬起頭笑容明亮:“多謝兄長關心,只是虛驚一場,多虧鳳先生出手相助。”
“這就好。”
東方雪明深深的看了東方初晴一眼,確認她身上沒有傷口,情緒也無異樣之處,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冷場,舒安歌手指在袖子輕輕彈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東方雪明在負手而立,過了一會兒又問到:“最近恢復的怎麼樣,可有什麼想要,我著人送來。”
除去兄妹兩人之前因冷夜心鬧出的齟齬,其實東方雪明對唯一的妹妹一直很關心的,憐惜她的病弱還有敏感。
感受到來自東方雪明彆扭的關心和善意後,舒安歌嗯了一聲笑著說:“溫泉居里不比外面,這裡溫暖如春,兄長不如解下外氅,坐下來喝杯茶吃些甜心。”
“不用了,你好好歇著便是,我過兩日再來看你。“
此時的東方雪明早就熱的汗流浹背,不過是強忍著不在妹妹面前失態而已,但他鬢髮沁出的汗水,可瞞不住。
舒安歌拿出手帕,放到青柳手中,臉卻朝著東方雪明淺笑嫣然:“青柳,將手帕給哥哥,讓他將鬢邊汗水擦一下。”
她的舉動,不乏有促狹的意味,東方雪明接過繡著蘭花的繡帕,瞧著她俏皮的笑容,慌張的留下了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他自始至終沒有提冷悅的事兒,舒安歌也沒提,這應該是兄妹兩人間的默契。
舒安歌也知道,讓東方雪明相信冷悅接近他,騙取他的信任,目地是為了盜取雪玉靈芝,是一件讓他倍受打擊之事。
畢竟,冷夜心雖是虛情假意,東方雪明卻是動了真心。
但舒安歌也相信,兩人此時還非情根深種,東方雪明還沒到不可自拔的程度,此時揭穿了冷夜心的真面目,他縱然受打擊,也能早早的抽離出來。
想到冷夜心,舒安歌難免有些擔憂,她在身份被拆穿後離開,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