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微閉雙眸,神情肅穆依舊,他耳垂很寬,目秀眉清,面板細膩如玉毫無瑕疵。若不是頭上僧帽還有一襲袈裟,定是天下女子心中最好的情郎。
舒安歌得不到回應,失落之後輕啟朱唇:“佛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玄鏡無動於衷,舒安歌自顧自的接道:“伽葉問佛祖,如何能為離於愛者?”
陽光穿過軒窗,密密實實的灑在地板上,灑在兩人身上,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分外纏綿。
舒安歌瞧著兩人的影子,心中只覺這便是世間永珍,縱然玄鏡心無紅塵,他的影子卻被迫要和她糾纏不休。
“玄鏡大師,難道您對佛祖的回答不好奇麼?”
面對舒安歌的追問,玄鏡的回答只有呆板的木魚聲。
“佛祖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即為離於愛者。玄鏡,你猜伽葉又問了什麼?”
一個人多獨角戲終究難唱,舒安歌停下娓娓傾訴,挑眉再次問起了玄鏡。
這次,他終於停下手中木魚,睜開了一雙無喜無悲,彷彿看透了萬年歲月的眸子,毫無波瀾的說:‘陛下,貧僧只見佛祖不見紅塵,還請陛下讓貧僧從來處來回去處去。”
玄鏡未曾說謊,他的眸中映著舒安歌的燦若春花的容顏,就像看著窗外的木石一樣。
舒安歌受此冷落,也不生氣,只是反問了一句:“玄鏡大師自幼皈依佛門,你從未入過紅塵,又怎能說不見紅塵。大師,您著相了。”
“善哉,陛下宅心仁厚,乃是當時明君,何苦與貧僧為難。”
不管是拒絕的話,還是請辭之語,只要玄鏡願意開口,舒安歌心中還是鬆了口氣的。
如此看來,面對宮人的勸諫他選擇沉默,是因為知道那些人難以左右他的命運。在面對女皇時,玄鏡還是會堅持離去的。
“大師,您願不願意與我賭上一局,如果在三個月之內,我不能讓您動了凡心的話,就放您離去。如果三個月中,您動心的話就還俗——”
舒安歌抿了下唇,稍作猶豫後道:“還俗做我的夫君。”
在沒有遇到系統之前,舒安歌絕不會相信,有朝一日她將會為了讓一個高僧還俗費盡唇舌,更不會相信,她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窮追不捨。
但眼下,她卻是做了。
玄鏡眼神澄澈,緩緩的搖了搖頭:“陛下,世間終有萬般好,於貧僧不過過眼雲煙,無從動心無從賭起。”
舒安歌簡直要煩躁了,她這算不算出師未捷身先死,玄鏡根本就是油鹽不進好嘛。怪不得雲望月終其一生,都沒能感化玄鏡。
她深刻懷疑,玄鏡心中只有佛祖,根本沒有七情六慾,她在他眼中大約跟那些青瓦紅牆沒什麼區別。
不,或許還不如青瓦紅牆讓人歡喜。
就這樣放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舒安歌咬唇望著眸中毫無漣漪的玄鏡心中做出了決定。
霸王硬上弓——她是做不出來的,但是……
(但是什麼呢,嘻嘻,大家來猜一猜呀。今天坐車特別累啊,睡了一覺爬起來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