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習習,花雨紛紛,鳥雀兒在枝頭跳躍歡鳴,山下水波輕漾,畫舫順流而下,絲竹聲纏綿迴盪。
五殿下苦大仇深的神情,與明媚春光格格不入。
舒安歌將空了的箭筒扔到地上,又取下了背上玄鐵弓,一併扔到了草叢中。
渾身輕鬆之後,舒安歌走到五殿下面前,揹著他將身子低了下去:“殿下,四娘揹你回去。”
五殿下咬牙切齒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面部肌肉滑稽的抽搐著。
“我自己能走,不用大嬸兒揹我。”
他漲紅了臉,忍著痛,大步往前邁,被蛇咬過的小腿像是無數根針同時在扎一樣,疼的他冒出汗來。
舒安歌抱著胳膊,望著五殿下,不緊不慢的說到:“殿下餘毒未清,四娘封了你的穴位,若是執意要走,這條小腿大約要廢掉了。”
五殿下目光移到了自己小腿上,被舒安歌的話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若是將腿截掉了,他日後還如何騎馬,如何遊街賞花,如何與人打馬球。
到那時,身份尊貴品貌出眾的五公子,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大嬸兒,我的腿會被砍掉麼。”
五殿下可憐兮兮的問著,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再也不敢逞強了。
見他消停,舒安歌再次彎下腰:“上來吧,殿下,我們一起回家。”
害怕變成殘疾人,五殿下乖乖的伏在了舒安歌背上。雖然他心中還是有些羞怯,怕自己壓壞了她的小身板兒。
一個大男人身材比自己矮小的女子揹著下山,真是羞煞他也。
舒安歌穩穩的將五殿下背起,提著一口氣,從山林中繞到了羊腸小道上。
道路崎嶇不平,為了防止五殿下掉下去,舒安歌特意將他背的靠上了些,這樣一來負擔自然更重。
輕功和功夫用的都是巧勁兒,揹人則是實打實的扛著一百多斤,再加上山路崎嶇,舒安歌這一路走的比打仗還艱辛。
下坡時,舒安歌腳滑了下,及時紮了個馬步,穩住了身形。
“大嬸兒啊,我是不是太重了。”
五殿下伏在舒安歌肩膀上,嗅著她頸間香味,聽著林間鳥雀鳴聲,躁動不安的心思平靜了下來。
那些憤恨埋在了心底,五殿下也難得關懷起往日被他呼來喝去的舒安歌了。
要是沒有大嬸兒,他今日恐怕不死也要殘。
一想到自己缺胳膊少腿兒,或者毀了容後,被人嘲笑的情景,五殿下愈發覺得大嬸兒真的太厲害了。
“重啊,五殿下,您腰上有贅肉了。”
五殿下臉頰騰的一下子燒了起來,將臉埋在舒安歌背上,甕聲到:“年節裡多吃了一些,也沒重多少。”
“目標人物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72,宿主努力向前衝呦。”
舒安歌笑了笑,往日的五殿下太過驕矜,今日一嚇,倒像個半大的孩子了。
兩人的好感度終於解凍,一直以來玩伴似的感情,悄悄摻進去了幾分曖昧。
舒安歌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兩個人的年齡還有身份地位,以及她和薛平貴轟轟烈烈那一段兒,終究是個障礙。
“我說五殿下啊,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兒行麼?”
五殿下將頭探了出來,用手為舒安歌拭去額上汗水,問了句:“什麼事兒啊,大嬸兒?”
他拭汗的動作非常自然,語氣也要比往常平和許多,舒安歌看不到五殿下的表情,猜不出他此刻心情。
“能不能別叫我大嬸兒了,叫大姐也行啊,我還沒嫁人呢。”
舒安歌隨口一句話,五殿下心中小小的反駁聲了騙子,卻忍不住追問了句:“那大嬸兒,不,大姐什麼時候打算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