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樹江邊杏,新開一夜風。滿園深淺色,照在綠波中。
江南春早,百花爛漫,柔風清媚,萬梅山莊的僕人又換上了輕便春裝。
長廊下,年幼的西門吹雪微抿薄唇,眺望著遠處正在嬉戲的幾個孩子——那是僕人的孩子。
幾個小孩熱熱鬧鬧的玩耍著,過了一會兒,兩個僕人慌慌張張的過來,呵斥了他們幾句,將哭鬧的孩子帶走了。
他們即將出園子的時候,小西門吹雪看到幾個小孩子從僕人手中接過蜜餞,又一個個破涕而笑了。
這就是親人麼。
小西門吹雪陷入沉思,他從未見過自己爹孃,他們彷彿神隱了一般。
從記事起,他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萬梅山莊做少莊主。
所有人敬著他,怕著他,只要他一個要求,哪怕是冬天要吃荔枝,不出三日,鮮美的荔枝也會送到他的面前。
他什麼都有,唯獨沒有親人。
小西門吹雪七歲生辰時,收到一把精緻秀氣的寶劍,從此他劍不離手,莊中也來了兩位劍術極為高明的師父。
親情是什麼?唯有劍永遠陪著他,小西門吹雪廢寢忘食的練劍,漸漸淡忘了那種難言的孤獨與寂寞。
風蒲獵獵小池塘,過雨荷花滿院香。
小西門吹雪練完劍,師父恭敬告退,他一個人站在池塘前,鬢間沁出晶瑩的汗珠。
含苞待放的荷花上,站著一隻纖巧的蜻蜓,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靜靜倒映著滿塘風荷。
突然,蜻蜓飛起,荷葉上多了一隻繡著蝴蝶的粉色繡花鞋,小西門吹雪眼眸中多了一個笑靨如花的白衣少女。
她笑容明媚,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像月牙兒。
少女輕盈的踏著荷葉朝他走來,玉顏光潤氣若幽蘭,燦若春華的容貌,就像神話傳說中的仙子。
是仙子下凡了麼?
小西門吹雪心頭生出幾許疑問。
與此同時,舒安歌也在觀察時七歲時的西門吹雪,他五官還沒長開,有點兒嬰兒肥,眼神也不像長大後那麼冰冷。
此時的他也不像後來那樣總是穿著一襲白衣,小西門吹雪膚色白皙,穿著淡綠色的絲綢衣裳,就像粉雕玉琢的貴族小公子。
“你好啊,你是西門吹雪麼?”
還沒等小西門吹雪想出究竟,少女已經來到了他身前,她微微欠身眼眸中笑意流轉。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萬梅山莊!”
舒安歌哧的一聲笑了,她笑眯眯的將手從背後伸出來,拿出一個漂亮的撥浪鼓:“我是仙女姐姐。”
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手中撥浪鼓。
小西門吹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朝長廊走去。
這小鬼,小時候就是一個小冰塊,舒安歌嘆了口氣,快步追了上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傢伙,我真是仙女,不信我給你變個魔術。”
舒安歌輕吹了一下空蕩蕩的掌心,反手輕輕一揮,手中出現了一串色澤誘人的冰糖葫蘆。
“喏,給你吃,好不好?”
小西門吹雪停下腳步,望著舒安歌手中冰糖葫蘆,不太高興道:“小孩子才吃冰糖葫蘆。”
舒安歌又笑了,她將冰糖葫蘆湊到唇邊咬了一口,一臉饜足道:“嗯,真甜,不吃的人太可惜了。”
小西門吹雪周圍一直有高手保護,他本以為暗衛很快就會出來將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趕走,誰知這麼久了沒一個人出來。
他還特意從僕從多的地方經過,那些人向他恭敬行禮時,彷彿根本沒看見他身邊還有一個絕色女子一般。
就這樣繞著庭院走了一週,小西門吹雪停下了腳步,再次看向舒安歌:“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