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跋涉中,黃昏悄然而至,樹影搖曳,舒安歌揹著宗御璟,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天色已晚,辨別道路變得困難起來,好在舒安歌已經看到了隱藏在山巔處的白雲觀廊簷一角,只要沿著山路一直向上走就是了。
爬山原本就是艱辛事,何況揹著人爬山。
“宗御璟,你口渴麼,我口渴了。到了白雲觀後,我一定要喝很多水。”
舒安歌抿了抿乾燥的唇,胸腔裡提著一口氣,繼續往山上走。
好不容易來到白雲觀門前,舒安歌看著破舊寥落的門庭,還有褪了色的牌匾,簡直激動的熱淚盈眶。
她將宗御璟背到廟門前,伸手輕叩鏽跡斑駁的銅環:“有人麼?”
觀中無人回應,反而驚起些許塵土,舒安歌咳嗽了一聲,讓宗御璟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將門推開。
吱呀一聲,門開了,風吹過簷角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大殿前掛著一個幽幽亮著的紅燈籠。
要不是知道這裡是道觀,舒安歌真有一種身臨鬼片現場的錯覺。
既然燈籠是亮著的,道觀中應該有人才對,舒安歌試著叫了一聲:“有人嗎?請問這裡有人沒,玉清觀道友特來投靠。”
無人響應,舒安歌微微皺眉,扶著宗御璟嘆了口氣:“奇怪,為什麼這裡沒有人呢。”
紅燈籠昏然的燈光打在宗御璟臉上,他白玉無瑕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舒安歌盯著他的臉龐,彷彿受了蠱惑一般,伸手朝他臉頰摸去。
她的手還沒碰到宗御璟的臉頰,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突然鑽了出來,舒安歌嚇了一跳,猛然往後退去,宗御璟倒在她身上,冰涼的臉頰貼在了她的唇上。
這一吻發生的莫名其妙,舒安歌情不自禁的睜大眼睛,手扶著宗御璟的腰,將唇從他臉頰上移開。
頭髮亂蓬蓬的大腦袋,伸手將頭髮從面上拂去,露出一雙精悍的小眼睛。
“你是誰,為什麼要親宗御璟這小子?”
舒安歌撐著宗御璟,尷尬的解釋道:“是誤會,不小心碰到了,我沒親他。”
那人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身子像彈簧一樣,猛然往後一跳,手插著腰將舒安歌和宗御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與此同時舒安歌也在打量對方,大腦袋看起來大約五六十的年紀,頭髮烏黑臉蛋兒上沒有一絲皺紋,光潔的像個水煮滷蛋,下巴上的山羊鬍迎風招展。
對方沒表露出惡意,又一眼認出了宗御璟,舒安歌心裡踏實了許多。
他將兩人好生打量了一番後,繞著舒安歌轉了個圈兒,手捋著山羊鬍故作深沉道:“看起來很棘手啊,宗御璟這小子竟然也會受傷。”
舒安歌一臉希冀的望著他,誠心誠意的請求到:“請問前輩怎麼稱呼,您能幫宗前輩療傷麼?”
對方聽到舒安歌稱呼自己和宗御璟都是前輩,手撐著腰哈哈大笑起來:“當年的小屁孩兒也被人叫前輩了,你叫我一聲聽松道長就好。走吧,先把宗小子扛到屋裡去。”
聽松道長揹著手,晃晃悠悠的朝大殿旁邊的客房走去,舒安歌將宗御璟背在身上,吃力的跟在他身後。
三人離硃紅色的房門還有六七步距離時,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聽松道人手指輕輕一彈,兩盞昏黃的油燈同時亮起。
屋裡陳設非常簡陋,舒安歌眼尖的發現牆角結了好幾張蜘蛛網,床上鋪著半新不舊的床褥,藍布做的蚊帳上還打著補丁。
“聽松道長,真的要將宗前輩放在床上麼?”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舒安歌總覺得床上有很多灰塵。
聽松道長掀了掀眼皮,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拂塵拎在手裡,他呶呶嘴示意到:“不放床上放哪兒,難道你要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