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娘子三人的遭遇雖然悽慘,但不疼在郭令美身上,她並不心疼。
在知道她們孃兒仨的存在後,郭令美在古康時面前好生做作了一番,又是一氣之下要和離,又是要回郭家讓爹爹和兄長為自己主持公道。
古康時在京城能有今日,全靠岳丈提攜,他還想憑著姻親關係在吏部更進一步,怎捨得與妻子和離。
當著郭令美的面,古康時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再三言稱葉娘子只是他當初年少無知時納下的妾室,他絕不會將葉娘子母子三人接回古府。
郭令美拿著古文斌試探古康時,他同樣不假辭色,表示就算古文斌中了狀元,也越不過他和郭令美生的兩個哥兒。
古康時之所以這樣說,倒不是因為他真的不把狀元郎放在心上。而且古文斌被打斷了腿,養好傷後也必然留下殘疾。
大燕非常重視朝廷命官的儀容儀表,像古文斌這樣身體有殘缺的人,恐怕連春闈都未必能入,更何談考上狀元。
他何必為了一個殘疾的兒子,得罪岳丈一家呢。
怪就怪古文斌太不識相,明明他當初已經表露出,只要他們不鬧騰,他願意資助一筆銀兩,供他參加春闈。
這個兒子啊,完全遺傳了葉先生的迂腐,想到這裡,古康時琢磨著,該如何將葉娘子哄出京城。
他出身貧賤,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古康時不允許任何人成為阻礙他飛黃騰達的絆腳石。
至於當年的夫妻情意,這麼多年來,他早就仁至義盡了。
葉眉一個無依無靠的鄉下姑娘,能嫁給他這個朝廷命官,已經提前用完了今生的福分。
舒安歌要是知道古康時無恥的想法,一定想將他腦袋按在餿水桶裡,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人生百味。
秋雨綿綿,舒安歌撐著油紙傘,從馬車上下來,手裡還拎著兩包芙蓉糕。
天越來越冷了,她縮了縮身子,回頭向龍千戶道了謝,這才笑吟吟的拎著糕點和人參、靈芝等名貴補藥回家。
龍千戶瞧著她的背影,心中嗟嘆一聲,坐在馬車中,等著她再度回來。
“娘,兄長,我回來啦。”
雨聲淅瀝,舒安歌推開門,撐著傘快步進了屋,心中將盤算好的說辭又過了一遍。
她要出遠門了。
這個訊息來的太過突然,連舒安歌自己也是剛剛知道。
孃親和兄長一定放心不下,但不管怎樣,這趟遠門舒安歌一定要去的。
她放心不下凌飛鸞,他身上蠱毒還沒清除乾淨,又要奔波千里去調查案件。
沒有她在身邊,誰來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秀兒,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葉娘子撐著傘到院子裡接應女兒,伸手就要替她手裡拎著的大包小包。
“快到屋裡了,我自己拿就行。”
因為下雨的緣故,天黑的格外早,屋裡已經點起了蠟燭。
正在看書的古文斌推著輪椅來到屋簷下,文弱白皙的臉龐,在看到舒安歌時,露出幾分笑容。
“秀兒回來了,我今天靠著雙柺杖,在孃親的攙扶下,試著走了幾步。聽你的話,只走了幾步,沒有過度復健。”
“兄長好厲害,千萬要記住我說的話。恢復身體要慢慢來,性子太急容易落下病根兒。”
舒安歌將藥放到桌子上,走到古文斌輪椅旁,蹲下身子替他把了脈。
“哥哥恢復的很好,我開的藥方記得按時喝,每隔七天就要泡一次藥浴。喏,再過一個月,哥哥應該就可以拋下輪椅,像以前一樣自在行走了。”
舒安歌說了一大通醫囑,古文斌笑著說:“有妹妹這個神醫在,哥哥沒什麼好擔心的。”
葉娘子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