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兇獸似的一個人,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兒狼,他眼裡根本沒有尊卑,對待王公貴族也十分野蠻無理。
陛下當年遇刺時,容小郡王年紀還小,他只記得凌飛鸞滿身是血,宛若地獄修羅一般與刺客打鬥,甚至將一個刺客從頭劈成兩半。
那日之後,他被嚇出病來,在家裡躺了好長一陣兒。
再後來,凌飛鸞進了錦衣衛,等容小郡王真正知事起,他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了。
他害怕凌飛鸞,每次被他眼睛一看,他整個人就像被扒光扔到雪地裡一樣寒意入骨。
旁人都說凌飛鸞救駕有功,所以深得陛下信任,他武功高強擅長斷案,贏得了錦衣衛上下的一致認可。
但容小郡王不這樣認為,皇祖父是皇帝,凌飛鸞作為侍衛捨身保護陛下是應當的,怎麼能以此居功呢?
像凌飛鸞這種人,就應該遠遠的打發到邊疆去,這樣他們這些王公貴族子弟也能鬆開些,不用被人管得束手束腳的,出來遊玩也要碰上糟心事。
容小郡王心裡不爽快,也沒心情陪著古幼菱繼續玩兒,將她送回家後,又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回到公主府後,容小郡王頭一件事兒就是找孃親告狀。
凌飛鸞今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下了他的臉子,這筆賬不能就這樣算了。
“娘,娘。”
在古幼菱面前,潘盛儘量表現的很成熟,但在平樂公主面前,他十幾歲了還喜歡撒嬌。
“又怎麼了,孃的心肝兒。”
平樂公主只生了一子一女,女兒還小多數時間由乳母帶著,她對這個兒子可真是放到心尖兒上寵著的。
“娘。”
潘盛拉著長長的腔調,進門後撲到平樂公主的膝蓋上,將頭埋在她的懷中,撒嬌著說:“娘,今天我上街時碰到姓凌的煞神了,他當著眾人的面對我冷嘲熱諷。娘,您要給兒子做主啊。”
平樂公主聽到姓凌的煞神這個稱呼,眼波微微一轉,抬起潘盛的下巴,神情有些嚴肅的問到:“你說的可是錦衣衛指揮使凌飛鸞?”
“就是他,娘,你不知道凌飛鸞有多猖狂,他就會拿皇外祖壓人。我反駁他的話,他都能穿鑿附會,說我對皇外祖有意見。”
潘盛憤憤不平的抱怨著凌飛鸞,平樂公主撫摸著他濃密烏黑的頭髮,嘆了口氣,一臉寵溺的說:“盛哥兒,錦衣衛是朝廷的鷹爪,是你皇外祖手中的利劍,你見凌指揮使時避開一些就是了。老實交代,你今天出門是不是闖禍了?”
平樂公主機板起臉,潘盛賭氣的將臉從她膝蓋上移開,站直了身體說:“娘,我沒惹禍。我在翰香閣教訓不開眼的人,錦衣衛突然就來了,凌飛鸞當著眾人的面對我好一通冷嘲熱諷。”
容小郡王將錯全推到了凌飛鸞身上,平樂心知自己兒子不是個愛吃虧的性子,但又捨不得怪罪他,和聲細語的哄道:“好了,我的兒,錦衣衛公務繁忙,今日不過是偶然撞上了。誰得罪你了,日後有機會再處置便是。”
“娘,你真好。”
得了孃親的話,潘盛又眉飛色舞的伏在她的膝蓋上,說俏皮話逗她開心。
有孃親這句話,他日後就能找機會收拾古文斌兄妹倆。幼菱說的沒錯,不就是兩個剛從鄉下來的泥腿子,還敢跟他叫板。
本來潘盛打算將古文斌兄妹倆揍一頓就行了,今天當眾被人下了面子,他全算在兩人頭上,決心要給他們些顏色看看。
那些讀書人最重視科舉,他就想辦法,讓古文斌參加不了科舉抱憾終身。
至於古婉秀,潘盛想到她清秀可人的臉龐,滿懷惡意的按著下巴笑了笑,決定將她配給小廝。
敢兇幼菱,古文秀給她提鞋都不配!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