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王愛民悽慘的叫喚,蔡玉卿沉著臉說:“再騷擾女同志,捱打是輕的。”
“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王愛民是實打實的孬種,被蔡玉卿用力往下一壓,發出殺豬似的嚎叫。
蔡玉卿鬆開手,將王愛民往前推了一把,朝舒安歌微微一笑:“他再纏著你,直接報警,這種人就得修理才行。”
“嗯,謝謝你,蔡同志,我會注意的。”
經歷王愛民這個小插曲後,舒安歌和蔡玉卿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兩人腳力都不錯,沒多久就快到牛棚了。
離牛棚還有七八米的時候,蔡玉卿收住了腳步,眸色複雜的望著簡陋的房舍。
他眸光中有不捨,有惦念,還有一絲忐忑。
風中傳來隱約的說話聲,舒安歌笑著說:“運氣不錯,蔡伯伯他們已經回來了,我們進去吧。”
蔡玉卿點點頭,跟在舒安歌身後,手情不自禁的貼到了褲子中縫上,脊背挺的格外直。
夕陽的光影灑在二人身上,宛若一副淡然恬靜的鄉村風情畫。
“蔡老伯,有人來看您啦!”
舒安歌敲了門後,探了半截身子進屋,笑眯眯的報喜。
蔡國慶和兩個相依為命的老朋友,正在張羅晚飯,聽到舒安歌這麼一吆喝,身子忽然一頓,回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問到:“看我?有人來看我?”
他先是激動,接著又努力平復著情緒說:“是隊裡來人,還是縣城裡……還是我以前單位的。”
這兩年有很多老朋友陸續落實了政策,蔡國慶卻像被遺忘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小山村中一樣。
“都不是,來的是一位年輕的蔡同志。”
蔡玉卿聽到父親熟悉滄桑的聲音,眼眶發熱,站在門口怎麼也邁不出沉重的腳步。
一轉眼五六年過去了,他們父子分離這麼久,這還是頭一次見面。
“年輕的蔡同志……”
蔡國慶站起身來,茫然的望著舒安歌,手指微微發顫,一顆心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不敢想,但心中那個念頭,卻像星火燎原般在他心中,轟轟烈烈的燒了起來。
“是——是……”
蔡國慶語帶哽咽,蔡玉卿再也忍不住,大踏步走進屋來。
“爸!”
一聲爸,讓蔡國慶的眼淚唰的落下來了。
光線昏黃的屋子中,他抬頭看著高大健壯,眼神明亮,臉龐像極了妻子的兒子,一顆心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了。
“你怎麼來了。”
蔡國慶顫著嘴唇,說了這麼一句話,冰涼的眼淚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縱橫著。
“你……快走吧。”
多少次,他在夢中與妻兒相見,又是多少次,夢醒後,他淚溼了枕巾。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誰又知一位老人心中的苦痛與悲傷。
想起妻子,蔡國慶心中又是一痛,她已經不是他的愛妻了,他們如今只是遙遠的前夫前妻關係。
蔡玉卿心裡也不好受,在他記憶中,父親是威嚴高大的,他像英雄一樣,為他們遮風擋雨。
一別七八年過去了,父親老了許多歲,佝僂的身體就像一棵老松樹,讓他心裡疼的難受。
“爸。”
蔡玉卿又喊了一聲,蔡國慶捂著心口,讓他走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朱振華和章立海看到這一幕,心中同樣波瀾起伏。
章立海拍蔡國慶的肩膀,低聲道:“蔡老頭,別那麼倔,孩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哪兒有將人往外推的道理。”
“立海說的對,老蔡,咱們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