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穆寶珠身子緊貼著木門,手捂著嘴,心砰砰直跳。
她原本興高采烈的來向爹孃報喜,告訴他們表兄和小表姐來春明的訊息。
萬萬沒有到,四姑姑家遭了大難,姑丈和姑姑離世,表哥和小表姐來家中逃難。
這一切都出乎她的預料,讓她心亂如麻。
穆寶珠對田耕雨印象極好,明明七八年前,爹孃表現得還是很疼愛表兄的。
現在表兄和小表姐遭難,爹孃卻是這樣的態度……
聽到屋裡傳來腳步聲,穆寶珠提起裙邊飛也似的朝迴廊奔去。
花廳內,舒安歌和田耕雨吃飯吃到蠟燭都點上了,穆老爺還沒出現。
田耕雨初到穆府的喜悅之情,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經了這麼多風,他豁達爽朗的性格,變得有些敏感。
穆老爺黃昏時就回來了,現在還沒出現,讓田耕雨懷疑,他們兄妹的到來,是不是有些不受待見。
田耕雨食不知味的放下筷子,肚子只吃了五分飽。
“耕雨,英娘,快讓舅舅看看你們。”
穆孝和大步流星的踏過門檻兒,一臉關切的走向田耕雨兄妹倆。
他藉著燭光,將田耕雨和舒安歌好一陣打量,感慨萬千的說:“七八年沒見,耕雨長大了不少。這是英娘吧,太像了,跟你娘一樣的嫻靜文雅。”
穆孝和體態寬和,臉頰紅潤,笑起來臉上全是密密的抬頭紋。
他衝進門說了一通話後,用手抬起田耕雨的胳膊:“你爹孃也真是的,送你們來前也不寫封信,舅舅也好派人接你們。”
“大舅,我爹孃他們……”
田耕雨提起爹孃,眼圈瞬間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
“你爹孃怎麼了?慢慢說。”
穆孝和收起笑,面露關心之色。
“大舅舅,爹孃已經不在人世,田家遭人陷害,已經不是皇商了。我怕繼續待在淮寧遭仇人毒手,這才帶著妹妹千里迢迢來春明投奔您。”
田耕雨還是太年輕,穆孝和幾句關懷就讓他放下了心中疑慮。
“什麼,你爹孃已經不在了?為什麼沒派人送信給舅舅?”
穆孝和一臉震驚,舒安歌瞧著他這樣子,總覺得他的震驚有些太表面化了,不像是真的震驚。
人的微表情騙不了人,真的震驚和努力做出震驚的樣子,區別是很大的。
田耕雨拿手背擦了擦眼角,強忍著悲傷說:“大舅,事情發生的太過匆忙,家中尚未反應過來,爹爹已經冤死在獄中。孃親她……孃親她也吞金隨爹爹去了。”
說起傷心事,田耕雨一個男兒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穆孝和也紅了眼圈,他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用手撫摸著田耕雨的頭頂說:“好孩子,苦了你們了。這一路上,你們怕是吃了不少苦。先好好休息兩天,舅舅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
“有勞舅舅掛心,不知舅母在何處?我兄妹二人冒昧前來打擾理應拜見舅母大人。”
聽說安歌問及夫人,穆孝和眼神閃了閃,苦澀的說:“你們舅媽最近身體不舒服,怕給你們過了病氣,所以暫時不能相見。”
穆孝和不讓夫人露面,是怕她太過
“祈願舅媽能早日康復。”
舒安歌一臉虔誠的合實雙手,替穆夫人祈願。
三人寒暄了一陣兒後,穆孝和安排兩人在南廂房住下,又找了兩個丫鬟小廝分別伺候他們。
第二日,穆孝和早早的讓管家到南廂房,帶著兩人熟悉宅院,自己則繼續出門談生意。
管家帶著田耕雨和舒安歌在院子裡轉了會兒,有小廝來找,他打了聲招呼後笑呵呵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