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昨日剛下過一場雨,天氣難得涼爽,不像舒安歌剛到咸陽時那般燥熱。
她手指輕彈了下手中劍,“錚錚”劍鳴聲十分悅耳。
對於欺負小孩子這種行為,舒安歌向來是喜聞樂見的,再給嬴政一兩年時間,她與他過招時想要贏就難了。
現在麼,舒安歌彈劍之後,腳步飄灑移動,手中劍化為寒光,徑直衝向了嬴政。
她本以為兩人之間實力差距極大,她可以趁機撩一下嬴政,誰知他沒她想象中那麼弱。
可惜。
舒安歌露出一個惋惜的眼神,兩人手中劍碰撞之後,火花四濺,嬴政眸光冷冽的望著她。
她心道,那麼嚴肅幹嘛,手中動作卻是沒停,腳尖輕輕一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又是一劍飛向嬴政。
這場比試,遠超嬴政預料,也許是當初在邯鄲,顛沛流離太久的緣故,他有些缺乏安全感。
在學武的過程中,嬴政有意無意的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以免被人看透。
很少有人在與他過招時全力以赴,所以練武這麼久了,嬴政第一次感覺到吃力。
這個年輕人劍術果然極好,一招一式行雲流水,綿綿不絕,讓人避無可避。
都是少年人,誰還沒幾分火氣。
嬴政這段日子正鬱結於心,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對手,眼看要落敗,也將真本事拿了出來。
劍氣如虹,寒光飛閃,舒安歌察覺出嬴政突然強了幾分,愈發覺得有趣了。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好一會兒,舒安歌摸清楚了嬴政的路數,這才步步緊逼,一手握住了他手中劍,另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背,笑吟吟道:“大王,得罪了。”
這姿勢十分曖昧,舒安歌與十三歲的嬴政身量差不多高,她握著他的劍柄,難免要碰到他的手,她的膚色潔白細膩如羊脂玉,他的手腕則是小麥色的樣子。
嬴政與舒安歌身體幾乎貼到了一起,她身上有一種難言的暗香,她的肌膚也不似男子那般粗糙。
“他”真的是男子麼?
“你贏了。”
嬴政收起心頭疑惑,淡淡說了三個字,舒安歌這才鬆開嬴政的劍,揚手一擲,她手中劍穩穩落入鞘中。
她這一手使得十分漂亮,衛士們目光隨著劍一起落到了劍鞘裡,對她由衷的佩服起來。
贏了比試,舒安歌也沒因此驕傲,她謙遜回道:“僥倖而已,某自幼學武,又蒙師傅教會,這才有了今日造詣。大王若是不嫌明蘭劍術鄙陋,小人願與大王時常切磋。”
她含笑的眼眸,好似彎彎的月牙,如和煦春風拂過每個人的心頭。
這樣一個清朗俊秀的年輕人,很少有人會討厭。
嬴政目光定定的落在舒安歌身上,心頭縈繞著一個疑問,“他”到底是男是女?
他沒有輕視女人的意思,但明蘭若是女子,如此大費周章的來到他身邊,所圖究竟何事。
嬴政甚至懷疑明蘭是別國派來的諜人,但又覺得相邦呂不韋為人謹慎,不會辦出這樣魯莽的事來。
明蘭到底是男是女,不知為何,向來缺乏好奇心的嬴政,莫名的想要探個究竟。
“聽相邦說,你箭術不錯。”
十幾歲的男孩子,尚未變聲,無論如何故作深沉,聲音聽起來總會有幾分稚氣。
嬴政刻意壓了嗓子,稚氣雖少了一些,但他這行為天然帶著稚氣。
舒安歌又是一笑,目光遙遙落到了兵器架上的重弓上:“略通一二。”
“他”贏了他之後,氣定神閒的模樣,總讓嬴政想起,宮中養的畫眉鳥,處處透著神氣。
意外的,嬴政不覺討厭,反而更想知道“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