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騙子橫行,有心懷不軌的專門設下套子,坑一些心地善良的夫人小姐。
常見的套路是賣身葬父,又或者進城尋夫之類的。
還有人抬著將死的人跑到醫館行騙,不管大夫開什麼藥,都說是他們將人治死的,好藉此訛錢。
單單這些已經夠惡人心了,還有一夥下九流的拆白黨,專愛挑大家少爺、小姐及姨太太下手,騙財騙色後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溫維雍性格沉穩老實,最討厭這種彎彎繞繞的齷齪事。
“是個可憐人,對方要是找上來,還請兄長照應一二,等我回來再做安排。”
這年代像程文娘和可兒那樣命苦的母女,又何止一個兩個。
時代浪潮下,總有一些無辜的魚兒要犧牲,於舒安歌而言,能多救一個是一個。
離開鶴城前,舒安歌沒和溫維雍提改姓的事。
他對溫廣厚還抱有幻想,只有徹底死心後,才能想通一些道理。
雲城偏北,氣候乾燥,比鶴城要冷上許多。
耿無相出行帶的人比舒安歌想象中要多,一行人站了近兩節車廂。
到了雲城後,耿無相換上軍裝多了幾分冷峭肅穆的氣質。
他年紀輕輕就要擔任一軍統帥,又逢內憂外患硝煙瀰漫,為了震懾下屬,自然要嚴肅一些。
雲城有兩個兵工廠,一個在遠郊,四周圈著高高的圍牆,拉了滿是尖刺的電網,牆上鑲嵌著許多鋒利的碎玻璃。
不僅如此,兵工廠附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武備森嚴的衛兵巡邏防守。
舒安歌去的不是遠郊的兵工廠,而是更小更隱秘,位於山上的兵工廠。
偌大一座山,沒有半個村民居住,兵工廠就建在曲曲折折的天然溶洞中。
每當研製出新武器,直接在更遠一點的山頭上進行試驗爆破,傳到城裡大家也只以為是在開山採石。
耿無相親自將舒安歌帶到兵工廠中,鄭重其事的大家介紹了她。
全是大老爺們兒的兵工廠,突然來了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這些常年埋首武器製造的老爺們兒心情可想而知。
“這位是安姑娘,在武器研究上很有建樹。諸位都是耿家軍的大功臣,希望你們能多指點小姑娘,一起通力合作,早日研製出衝鋒槍來。”
“少帥,咱們兵工廠可不是小姑娘玩耍的地方。萬一槍炮走火,傷了小姑娘的顏面,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說話的人叫大錘,人生的五大三粗,打著赤膊肱二頭肌十分發達,臉頰上有一處很明顯的傷疤。
大錘打從十幾歲起,就喜歡自個兒做炮仗、倒騰火藥,後來戰打起來了,他就開始做土槍。
他臉上的傷,就是做土槍時留下的。
大錘在這個兵工廠,年齡不是最大的,鑽研槍械製造的技術不是最高的,但心眼兒最實在不怕得罪人。
“多謝關心,相信在各位前輩的相助下,不會有意外發生。”
舒安歌不急不惱笑若春風,一雙漂亮的眸子,山水畫似的清靈毓秀。
大錘是個粗人,嗆了小姑娘一句,對方不生氣也不好意思再說難聽話。
其他人肚子裡也各有想法,當著耿無相的面,頂多悄摸摸的打打眉眼官司,不像大錘那樣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這是安姑娘畫的圖紙,你們看過之後,就會對她印象改觀的。”
在來雲城前,舒安歌將畫的的草圖修改了一番,耿無相找可靠的人多謄寫了三份。
他將圖紙拿出來,大錘第一個接了過去。年過五十的邢師傅第二個接了過去,眯著眼睛藉助光線打量手中圖紙。
其他人也陸續接過圖紙,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