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影子,應該不是鬼,丁卯這樣想。
不怪他胡思亂想,丁卯活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彪悍的小姑娘。
那可是七頭狼啊,就算群獵時碰上這麼多狼也很棘手,一個小姑娘竟然把這些狼全打死了。
看到那些狼顱骨破碎腦袋開花的樣子,丁卯情不自禁的想了下。
要是這些拳頭落在他腦袋上,將會是怎樣的效果。
不敢想,不敢想,小姑娘實在太彪悍了。
“你好麼,傷的怎麼樣?”
丁卯滿身傷痕,臉上濺的全是血,有他的也有野狼的。相比之下,舒安歌身上清清爽爽,好像是來山間踏青的一樣。
他平日總在深山中,除了每隔一段時間下山跟人換些糧食,其餘時候很少和人打交道。
和同齡女孩子打交道的機會少之又少,方才丁卯全身心都在活命上,倒沒覺得什麼。
眼下舒安歌跟他說話,他無端端臊得慌。
“我還好,受了一些皮外傷不打緊。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丁卯無以為報,只能將姑娘大恩大德銘記於心,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丁卯沒讀過書,回答很淳樸,舒安歌愈發欣賞他,生出了跟他交朋友的心思:“大恩大德算不上,只是恰巧趕上了而已,你為啥叫丁卯啊?”
大荔朝用干支紀年,人取個年代名讓舒安歌分外新鮮,就像大街上遇到一個人叫2019一樣。
丁卯渾不在意,沒人在意過他的名字,也沒人願意跟他說這麼多話:“我是丁卯年出生的,爹爹不識字兒,就給我起了丁卯這個名字。”
他隨性的回答,逗得舒安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有意思,年紀這麼小就能打那麼多獵物,真厲害。”
被她誇時,丁卯臊的臉都燒起來了,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是無意中碰到群狼的,沒想過要打狼。要不是姑娘出現,我今天就要狼群拖走,連完整的骨架都難剩了。”
還真是個淳樸的好少年,不居功不自傲,還很講禮貌。
“你很厲害了,普通人遇到這麼多狼嚇都嚇死了,你還能跟它們打這麼久。”
“不,不厲害。”
度過生死劫,丁卯渾身上下都疼,又不好意思在小姑娘面前表露出來,只能自己死死支撐。
舒安歌是什麼人,哪兒能看不出丁卯的痛苦。
“你帶的有金瘡藥沒?狼毒很兇險,你身上的傷必須及時上藥,不然容易化膿潰爛。”
舒安歌怕丁卯不理解,沒用發炎二字。
“帶的有藥。”
丁卯的藥是自己配的,山中獵戶都會調配一些保命藥。
他們都是老虎嘴裡討生活的人,只要不是受了特別重的傷,也不捨得去城裡找大夫救治。
“有藥就好,你坐下,我幫你上藥。”
原主今年十二歲,長得跟八九歲的豆芽菜似的。
丁卯年紀要大一些,十四五的年紀,單從體型上看已經像成年人了。
他鮮少跟生人接觸,面對舒安歌這樣自來熟的小姑娘更是手足無措:“我,我自己上藥就行了。”
男女授受不親,對方救了他的命,丁卯怕連累了她的名節。
“嗐,哪兒有那麼多顧慮,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快把藥給我,我迷路了,還指望你帶我下山呢。”
舒安歌不由分說,問丁卯要了藥後,帶著他到小溪邊,先用清水幫他處理了傷口處的穢物。
接著她又在石頭上升了堆火,問丁卯要了刀子:“被狼牙咬過的地方,要用刀子割掉,你怕麼?”
丁卯自然是不怕的,他搖搖頭:“不怕。”
“不怕就行。”
其實就算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