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開了口,何氏也不好呆站在一旁,胸口翻湧的鬱氣和酸楚,讓她忍不住想刺宋氏一下。
但為了週二柱不討厭自己,何氏還是壓了那股無名火,她柔柔靜靜的向宋氏行了一禮,眸光中帶著幾分討好:“妹妹見過姐姐,經常聽二柱哥說,姐姐是一等一的賢惠體貼人。今日一見,倒像是上輩子就跟姐姐做過姐妹似的。”
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宋氏在見到何氏第一眼,就懷疑丈夫停妻再娶。
後來週二柱抱住她,訴了一通衷腸,宋氏才知自己錯怪了她。
現在何氏主動開口,姐姐妹妹的稱呼聽著,她又有什麼不明白呢。
其實宋氏心裡雖然泛酸,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連村口家有餘糧的小地主,年景好的時候,還想多討一房小的。
她家二柱現在已經當上將軍了,納一房妾室也是很正常的事。
宋氏心裡這樣想,可還是止不住難受,又不好對何氏發火:“我看妹妹面善,興許前世真的曾見過,不知妹妹如何稱呼。”
問完何氏,宋氏又將目光移到了丈夫身上,她想要週二柱一個交代。
這麼多年來,她在家擔驚受怕的等著,辛辛苦苦的撫養女兒長大成人,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與丈夫團聚。
更貼切有一些,宋氏在得知丈夫的死訊後,心裡想的是有朝一日下了黃泉,也不怕愧對於他。
“立春,這是何清綿,我在西南那邊納的妾室,具體情況等回去我再跟你詳談。這是清綿的女兒,比我們安樂要大兩歲。”
宋氏忍住心中難過,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意:“是這樣啊,你在西南那邊,納了幾個妾室?”
問這句話時,宋氏整顆心都在顫抖。
週二柱急忙回:“就一房,納了不到一年。事從緊急,我本來想寫家書告訴你的。”
在他心目中,何氏只是自己應負的責任,宋立春才是他這輩子認定的結髮妻子。
丈夫的話,讓宋氏心裡好受了許多,何清綿心裡不舒服了:“姐姐不要多想,夫君是個好男人,他說過很多次,這輩子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就行了。願你我能效仿娥皇女英,早日為夫君開枝散葉。”
舒安歌差點當場笑出來,何清綿要是就這點伎倆,還混個什麼勁兒。
挑撥離間的手段也太生澀了,完全不夠看,她也就能欺負一下沒念過書的宋氏了。
宋立春沒念過書,也不懂娥皇女英是什麼典故,提到為夫君開枝散葉時,下意識看眼何清綿的肚子。
她也想給丈夫多生幾個孩子,但他一走就是七年,她一個人哪兒生的出來。
何氏年紀看著不大,難道她先已經懷上孩子了?
“安樂妹妹,我們一起說會兒話,讓爹孃他們仨敘舊吧。對了,妹妹,你讀了幾年書,平日喜歡看話本麼?”
程琳兒熱情的去拉舒安歌的手,她坦蕩回答:“剛讀書半年,不過認識了《百家姓》、《三字經》還讀了一些詩詞文賦。”
“呀,妹妹真厲害,半年就學了這麼多的東西。我三歲就開始啟蒙,現在也才剛會做詩。”
程琳兒抿嘴淺笑,心裡更懷疑哪裡出了變故。
上輩子周安樂到西南時,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想到這裡,程琳兒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說周安樂真變了個人。
程琳兒沒想過周安樂重生的可能,一個人再怎麼重生,性格是很難改變的。
而且要是周安樂真重生了,肯定頭一件事就是帶著親孃投奔周將軍。
“不厲害,爹,娘,咱們一起回酒樓吧。”
舒安歌推開程琳兒的手,親親熱熱的攬住宋氏和週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