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周安樂的一剎那,什麼表妹、寵婢、全被何士及拋到腦後。
娶妻當娶周安樂!
何士及穩住心神,書本上的字變成了蝌蚪,口中誦讀也變得亂七八糟。
杏兒好奇的打量了何士及一眼,悄悄拽著舒安歌的衣角說:“小姐,我們走快些,那個人看起來好奇怪。”
在杏兒印象中,書生都是斯文守禮的。
何士及人長的風度翩翩,就是看她家小姐時的眼神,有些讓人害怕。
活像餓了兩三天的人,突然看到好吃的皮薄餡兒大的肉包子一樣。
舒安歌瞥了何士及一眼,衝杏兒點點頭,叮囑道:“這個人看面相不是良善之輩,你碰到他最好一句話都不要多講。”
“嗯!杏兒記下了。”
主僕出門上了馬車,何士及手中拿著書本,整個人恍恍惚惚像是踩在雲端一樣。
他想娶她,想看到這個嬌軟美人對自己展顏歡笑,幻想著紅袖添香的美好。
可他只是個秀才,如何能博得美人垂青。
何士及舔舔嘴唇,想到酒樓中汝州行商的議論,心中有了主意。
名門望族結親,都講究個門當戶對。以周安樂的姿色,要是做妾,嫁給郡王也使得。
但要是做妻子,倘若別人知曉她已經嫁過人,如今算是青春守寡,定會避之不及。
若是再傳出一些剋夫名聲來,周安樂想要再嫁都是難事。
何士及不介意這些,他願意上門提親,將這個嬌軟美人捧在掌心裡呵護。
就算以後金榜題名,他也不會拋棄她再娶。
人心險惡,如同深淵。
周家本著惜才之心,好心好意收留何士及,誰知他竟如此齷齪,想要算計周安樂終身幸福。
這世上傳得最快的,永遠是流言,尤其是顯貴人家的流言。
周將軍掌上明珠曾經嫁過人的訊息,在西南邊陲小城傳的沸沸揚揚。
縱然西南民風開放,對於寡婦再嫁沒什麼意見,有名望的家族依然忌諱這些。
更何況同流言一併傳出的,還有周安樂八字剋夫的訊息。
週二柱和宋氏都是愛女之人,女兒突然成了街頭巷尾熱議話題,讓他們如何不憂心。
宋氏甚至被氣的昏倒,大夫來後,替她診了脈,卻先道了一聲恭喜。
“大夫,我家內子身體抱恙,有何喜可言。”
週二柱平日待人很是和善,最近諸事不順,聽到大夫道喜後,強壓著怒氣問。
“將軍大人,夫人不是生病,是有喜了。很快,貴府就要添一位小公子了。”
“夫人她——有喜了?”
週二柱很是怔忡,接著面上露出喜色,剛好宋氏幽幽醒轉。
他用力握著宋氏的手,語無倫次到:“有了,娘子,你有了,我們又有孩兒了。”
宋氏這些日子憂思過度,月信未至也沒放在心上。
現在聽到丈夫說自己懷了身孕,她心中是又喜又憂。
喜的自然是,她嫁給丈夫後,膝下只有一女太過單薄些,可以為夫君開枝散葉了。
憂的則是安樂,女兒正受流言所苦,她這個做孃親的卻束手無策。
“二柱,我心裡難受。你說到底是誰這樣害我們安樂,我們孃兒倆平素與人無冤無仇。”
宋氏眸中含淚,看的週二柱滿心酸楚:“娘子,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為夫一定徹查流言源頭,給安樂一個交待。安樂的終身大事,你用擔心,我心中早就計較。”
週二柱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才不捨得她受任何委屈。
他在汝州時就考慮過,安樂曾被迫嫁過人,說親時怕是要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