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呂天祿一個眼神兒,莊招楠就能猜出他想說什麼。
“是爸媽教的好,公司那邊的事,您二老就不用操心了。”
舒安歌坐在床邊,慢聲細語的講著她在深市的種種經歷,免得他們老兩口擔心她在深市過的太苦。
“姐,姐夫,我們來看你了。”
一家三口正在說話,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莊繼宗領著老婆兒子還有莊秋彤,拎著果籃抱著花束,笑眯眯的進了病房。
要不是這裡的確是醫院,舒安歌還以為這一家子是來旅遊的。
“姐,姐夫好點了沒?”
莊繼宗模樣長的還不錯,四五十歲的人了,臉上沒什麼皺紋,滿面紅光挺著圓圓的肚子。
他這輩子沒受過什麼累,比起同齡人看起來年輕了十歲都不止。
莊繼宗老婆家裡家外一把抓,實際年齡比莊繼宗還要小几歲,人看著十分老相。
一家子裡,也就她還有點兒臉皮。
人進到病房後,耷拉著眉眼,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莊秋彤手將花籃放到桌子上,用力握著掌心,剋制著自己不去看舒安歌。
莊招楠很不高興,她脾氣一向溫和,幫扶了孃家幾十年,鮮少有怨言。
這次弟弟一家做的實在太過分了,氣的莊招楠心肝兒疼。
血脈相連的姐弟情分是重要,可她跟老呂相濡以沫這麼多年,難道情分是假的?
莊招楠這輩子最在意的,除了寶貝閨女,就是父母丈夫和莊繼宗這個兄弟。
連帶著對幾個外甥女和外甥,都有幾分憐惜。
莊招楠從不求弟弟、弟媳,或者幾個小輩兒回報她些什麼。
但莊秋彤聯合著男友一起,算計他們家老呂,算計她的寶貝閨女,比剜莊招楠的心還讓她難受。
病床上,呂天祿看到小舅子帶著老婆女兒一起進了門,氣的鬆開舒安歌手,吃力的罵:“滾,白、白眼、狼,滾!”
莊招楠心疼丈夫,將果籃拿起來,塞到弟媳懷裡,然後又把花束砸到莊繼宗懷裡:“走,你們立馬給我走!”
他們怎麼有臉來醫院,難道覺得害他們呂家還不夠慘麼?
“姐,你別生氣,我們這次來是特地向你跟姐夫賠不是的。秋彤這孩子心氣兒高,一時想岔做了對不住你們的事。我們這做爸媽的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終於將秋彤勸回了頭。”
莊繼宗說著話,用力拍了莊秋彤後心一巴掌:“還不快跟你姑父、大姑媽還有表妹道歉,他們要是不原諒你,你就一直跪著別起來了!”
來之前父母可沒說讓她下跪道歉,莊秋彤心比天高,怎麼可能給呂家人下跪。
“姑父,姑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利慾薰心,和林安朗一起算計你們的錢。我……我已經和安朗分手了,他也知道錯了,願意想盡一切辦法籌錢,補償你們的損失。”
莊秋彤眼巴巴的望著莊招楠,指望著她心軟原諒她。
其實整個莊家,最讓莊招楠心寒的人,不是她偏心的親生父母,也不是她那個不長進的弟弟,而是表面乖巧懂事的莊秋彤。
對於這個外甥女,她傾注了無數心血。打從莊秋彤初中起,莊招楠就將她當親生女兒一樣養著。
因為待外甥女太好,莊招楠還跟丈夫吵過許多次架。
她拍著良心敢說一句,她從沒半點對不住莊秋彤的地方。
莊招楠一直盼著,莊秋彤能從重男輕女的泥濘中走出來,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不要像她一樣受親情牽制和擺佈。
她上學時,呂家出錢出力。
莊秋彤畢業後,莊招楠更是不避嫌的,將她推薦到丈夫公司的重要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