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勸走一家四口,將三百塊錢如數奉還後,舒安歌真比白天追人販子還累。
她再三表明自己的軍屬身份,連解放軍不能拿百姓一針一線的紀律都拿出來了,才推辭掉了對方的酬謝。
也不怪一家四口將舒安歌視作救命恩人,對於大部分家庭來說,孩子就是命根子,丟了哪個都要傷心一輩子。
人販子可恨可惡,舒安歌衷心希望,警方能抓捕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多拯救幾個失去孩子的家庭。
這也是原主的願望,在大山裡遭遇的折磨,幾乎刻到了她的靈魂深處。
為了擺脫那些痛苦的記憶,原主選擇絕口不提。
然而,她被迫生的兒女,還有留在身體上的傷疤和痛苦,時刻提醒著她。
可笑的是,近二十年後案子告破,受到懲罰的只有人販子。
大部分買家,只需象徵性的繳納一些罰款,行為太過惡劣的也就做上幾年牢。
只要沒出人命,買家就不會受到重罰。
深山老林中,即使出了人命,因為年代久遠,買家也有一百個理由脫罪。
對於那些被毀了一生的女人,這些懲罰遠遠不夠。
然而為了保護更多的受害者,不讓那些犯罪分子們狗急跳牆,保護那些捨不得離開親生骨肉的被拐賣者,國家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何讓施虐者受到懲罰,讓受害者重新迴歸正常生活,消除心底陰影,這是舒安歌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派出所的王哥親自將舒安歌送上了回中化縣的大巴。
分別前,他神情莊重的向舒安歌保證,一定會早日破獲這起嚴重的拐賣人口大案。
王哥眼睛裡滿是血絲,昨天他們在靖西巷抓到了何偉和綽號老宋的人販子,還解救了兩個尚未來得及轉賣的孩子。
經過連夜突審,三個人販子又供出了其他據點。
“加油,我相信你們一定能解救更多的婦女兒童!”
“我們會努力的!”
王哥朝舒安歌敬了個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巴朝中化縣的方向緩緩快去,車上滿滿當當的全是人,連下腳的空地兒都沒。
舒安歌很懷念幾十年後,國家出政策,必須一座一人,大巴不能超載。
道路坎坷不平,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候,舒安歌雙腳剛落地,又坐上了開往上蔡村兒的拖拉機。
“這不是老宋家的紅珊麼,好些日子沒見了,聽說你去G省照顧紅旗了?”
舒安歌剛上拖拉機,就有個大嬸兒跟她搭腔。
她看了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笑眯眯的回:“是啊,夏嬸兒,我剛從G省回來,年貨都沒辦了沒?鋒哥鋒嫂他們已經回來了吧。”
在鄉下聊天要學會掌控先機,在別人查戶口之前,先把話題捏到手裡。
這不,提起自己兒子兒媳,夏嬸兒滿臉都是笑意:“前幾天就回來了,你說這倆人在外忙活了一年。自己一根線兒都沒添置,給俺和他爹一人買了件新衣服。俺們老兩口都土埋半截了,哪兒需要這麼花哨。”
“這是鋒哥鋒嫂孝順,你們二老有福了。”
舒安歌深諳說話技巧,將夏嬸兒誇得滿面春風。
這一路都沒人提及段小穗,舒安歌想著,這婚事應該算退了。
到了村口,舒安歌拎著行李往家走,剛好碰到跟小夥伴玩耍的宋紅星。
初看到姐姐,宋紅星楞了下沒反應過來,還是小夥伴拿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才張口喊道:“姐,你回來了,姐!”
他興奮的臉蛋通紅,一聲“姐”叫的震天響。
“我回來了。”
舒安歌溫和一笑,宋紅星撓撓頭,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