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在背後使壞,我一個大男人,被人懷疑就算了,程護士也跟著遭了無妄之災。”
宋紅旗如是說,堅毅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愧疚之情。
鄧致華手按著小腹,娃娃臉上露出招牌式的燦爛笑容:“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看程護士人不錯,她婚戀要是真受了影響,你作為男人可得負責到底。”
綠油油的爬山虎,在金色陽光照耀下,碧浪一樣翻滾著。
宋紅旗的心也像那綠色的波濤,間或翻出綠瓦紅牆小閣樓般掩映的心事。
他不像鄧致華那樣擅長與人交流溝通,心事大多壓到心底。
程護士是個好姑娘,但他配不上她。
像她那樣柔婉可親的姑娘,應該找個工作穩定,福利待遇好的城裡人。
他只是個當兵的,身子還可能落下殘疾,怎麼配的上她這個念過大學的好姑娘。
康復室陷入寂靜,鄧致華習以為常,他仰臉望著天花板,腦海中冷不丁浮現出小姑娘靈動慧黠的眼眸。
他將來要是找媳婦兒,得找個聰明伶俐的,至少不能比舒安歌差。
鄧致華露出傻笑,翻個身抱著胳膊問宋紅旗:“宋連長,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探親?”
“再過兩個月吧,要是恢復的好,我就回去一趟。”
提起家鄉,宋紅旗眸中升起化不開的思念之情。
“天天在醫院悶的我骨質疏鬆,你回家探親時,能捎帶上我麼?我還沒過去H省呢。”
“沒問題,我們那邊的牛肉湯很好吃,夏天時我們村裡風景很漂亮還涼快。”
宋紅旗好爽好客,直接應下了鄧致華的請求。
鄧致華歇了一陣兒後繼續做康復訓練,宋紅旗一口氣做完,先走了一步。
回病房的路上,抱著病歷本的程護士迎面走來。
宋紅旗微楞片刻,下意識的就想背過身去,程護士突然住了腳步。
“宋連長。”
她柔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和不解。
宋紅旗身子僵了下,抬頭看著程護士,臉上寫滿了不自在。
“程護士,中午好。”
“你最近怎麼老躲著我?”
程護士性格爽利開朗,叫住宋紅旗也不繞彎子直奔主題。
“我……我怕影響到你,組織正在調查檢舉信的事兒。”
程懷夏聞言,將脖子一耿,神情嚴肅到:“清者自清,我程懷夏問心無愧,沒什麼好避諱的。”
宋紅旗嗯了一聲,臉色還是不太好。
“宋連長,你是軍人,我是護士,我們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職責。倘若因為風言風語,就懈怠本職工作,那不是我的風格。”
程懷夏杏眼微睜,用鏗鏘有力的話語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明白,程護士,家鄉那邊的親事我一早就打算退了。當初寫信開證明,醫院、組織都留了底兒。我是怕耽誤了別人才退親的,不是因為移情別戀。”
胸膛中湧動的異樣情緒,促使宋紅旗說出類似剖白的話。
“我相信你,宋連長。”
“但是——”
宋紅旗突然垂下眼眸,露出頹喪神情:“我——總而言之,程護士別擔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汙衊你的人格和品行。”
他說完話,深呼吸之後,就要往病房方向走。
程懷夏突然快步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黑白分明的眼珠靈動如水:“我等你。”
她面色緋紅,像天邊的雲霞,又像綻放在四月的櫻花。
宋紅旗怔楞的望著程懷夏,她像燙著手一樣鬆開他的胳膊,轉身朝走廊另一頭跑去。
她身上的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