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一定還在生他的氣,周雍承如此安慰自己。
這也的確符合她的性格,但凡有一事不如意,總要做出些驚世駭俗的舉動。
她故意穿男裝,做如此打扮,就是為了和他耍小性子。
周雍成收起忐忑,清冷俊美的臉龐上,浮出暖若春陽的笑意。
這笑意,卻只對鳳儀郡主一人。
“昭華。”
舒安歌收起扇子,抬眸看向幾步之外的周雍承。
嘖,最強渣男出場了,皮相還不差,就是念她名字的腔調,叫人噁心了些。
“宣王世子,男女有別,還請叫我鳳儀郡主。”
周雍成笑容僵在臉上,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圍在舒安歌身邊的人,瞧著周雍承的糗樣,有將臉別到一邊假裝沒看見的,也有用咳嗽掩飾笑意的。
“鳳儀妹妹穿上男裝,竟是將我們幾個都比下去了。”
蕭王世子周雍吉身形略顯豐壯,說起話來,眼光直往宣王世子身上瞟。
論模樣周雍吉比周雍承要遜色一些,論心機就更不如他了。
大家來京城,奔的是什麼,誰心頭不明白。
他最看不慣周雍承,明明心裡對那個位置志在必得,人前卻表露出志存高遠,一心為黎民百姓謀福的樣子。
舒安歌將摺扇合起,自謙道:“哪裡,不過是一時好玩。”
她看都沒看周雍承一眼,讓他心火大盛,如遭奇恥大辱。
“鳳儀郡主,前些日子棠梨表妹多有得罪,這次百花宴,她欲親自向你賠不是。”
蘇棠梨是周雍成的表妹,也是他繼位後冊封的妃子之一。
可惜,蘇棠梨鬥不過謝嫣然,無恩無寵無子嗣傍身,比被打入冷宮強不了多少。
“棠梨是誰?沒聽過。今日風光似錦,宣王世子不若多陪陪令表妹。”
舒安歌的話,不啻於當中打臉。
周雍承自尊心極強,又怎能一忍再忍,他深呼吸,神情落寞到:“原是我多想了,鳳儀,我且再多說一句。難道我是鐵石心腸的人,不知誰人待我一片真心。我以為……你懂先疏後親之理。”
論起來,原主和周雍承的小別扭,還真不算什麼事兒。
也就是鳳儀郡主帶著侍女出門時,撞見蘇棠梨在周雍承面前撒嬌賣痴。
她對周雍承情根深種,醋意攻心,說了幾句嘲諷的話。
周雍承自認失了面子,為維護表妹斥責了她兩句,鳳儀郡主負氣離開。
依著上輩子的歷史軌跡,接下來周雍承會親自到郡主府賠禮道歉,兩人第一次確定彼此心意。
舒安歌細細一分析,周雍承這個心裡只有皇位的大渣男,十有八九是多線操作。
“值此良辰美景,本郡主實在不耐與人敷衍,宣王世子還請自便。”
周雍承以退為進,沒收到任何效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舒安歌在眾人簇擁下離開。
她背影瀟灑,笑聲清朗,毫無不捨之態。
認為自己已經牢牢掌控鳳儀郡主芳心的周雍承,此刻有些惘然。
那個熱烈明豔,不辭辛苦製造各種機會與他偶遇,從不在他面前掩飾自己愛慕的少女呢?
那個因為他一句話輾轉反側,在別人面前傲慢無禮,唯獨在他面前擺出小兒女情態的鳳儀郡主呢?
“表哥,我現在就向鳳儀郡主賠禮?”
蘇棠梨粉面含羞,捏著手帕,柔情似水的看著表哥。
鳳儀郡主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百花宴不僅遲到,還女扮男裝,穿親王和儲君有資格穿戴的服飾。
她真的沒半點女兒家的嬌羞與柔美,與她那個無法無天的長公主孃親如出一轍